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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他在陆野身边站定,微微弯下腰扶住他的肩膀,然后伸长胳膊扶上他拿笔的手,在那张“儿童圆柱体”旁边轻轻落笔,画出了浅灰色的阴影。
“虽然铅笔是黑的,但力度不同,效果也不同。”齐燕白一边给他改着画,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铅笔就是手指的延伸,想要画好一幅画,要学会收放自如,该重的时候重,该轻的时候轻。”
“时机很重要。”他轻声说。
齐燕白面对学生时通常不会离得这么近,他恪守老师的职责,会跟那些孩子拉开安全距离。
但或许因为陆野是跟他平等的“大人”,所以齐燕白没有顾及那么多,他单手按着陆野的肩膀,近乎环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在雪白的纸面上留下一道浅灰色的铅印。
他的声音专注又认真,近乎紧贴在陆野耳边,像是一阵温柔又柔和的耳语。
陆野耳根泛着些酥酥麻麻的痒意,忍不住转头看向齐燕白。
齐燕白站的方向挡住了旁边的大窗,外面明媚的阳光被他挡住大半,细软的发丝被午后的阳光镀上一层温柔的颜色,趁得他的眉眼都显得柔和而虚幻。
陆野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齐燕白的侧脸,现在猛然一见,才发现齐燕白长得其实很合他的胃口。
他纯粹,干净,工作时认真而专注,身上带着一点初入社会的青涩,但却无伤大雅,介乎于成熟和幼稚之间,连温柔都那么恰到好处。
不知道是不是午后的阳光太烈,陆野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无端地落在他心里,蔓延开一点难以忽略的温度。
或许是陆野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得过久,齐燕白终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笔下一顿,下意识转过头来跟他对视了一眼。
陆野不知道齐燕白在自己眼里看见了什么,但他清楚地看清了齐燕白眼底里掩藏的欣喜和柔和,那种说不出的缱绻情绪转瞬间被惊讶所覆盖,快得像是陆野的错觉。
这一眼转瞬即逝,下一秒,齐燕白抿着唇笑了笑,难为情似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他耳后的碎发不小心垂落下来,露出了一点通红的耳尖。
陆野的心短暂地停跳了一拍,喉结上下滚动一瞬,忽然莫名地觉得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