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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妃今晚很热情,莫不是想朕了?”他随意看了一眼,便将竹简放回榻上,伸手拢起我背后的乌发,在他气息的压迫之下,我微微闭上双眼。
脸上一阵痒痒,睁眼只见他略带玩味地抚弄着那道伤疤,“玉华膏果然有用。”
“嗯…”
他忽然凑过头来,鼻尖轻嗅,温热的鼻息打在耳蜗中,我绷紧了神经,摸不透他的心思。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他轻声念道。
“陛下也会感叹时不与我么?”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他靠在床边,竟是换了一副神情。
“草木未凋,美人未老,陛下何须担忧?”一曲离骚,盖自怨矣。
“爱妃高论,朕不止一次领教。”他目光微变,我赶忙闭上嘴。
“臣妾只是随口胡言。”我垂首一拜。
“你只需记得,万莫自作聪明。”他蓦地起身,捏起我的下巴,好似要看进我的心里。直到脖子酸痛,他才了然一笑,径自离去。
我颓然坐在榻上,惊魂未定,这才发现掌心湿黏,冷汗如流,若是被刘彻知晓,以他的手腕,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我急忙将密卷塞进去,暂不敢打开来看。
半夜从睡梦中惊醒,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自主地摸出竹简,搬来一盆炭火,借着火焰跳动的微光,仔细寻索着木牍上的讯息。
可我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消息,三日前,霍去病在一次突袭中,坠马受伤,幸得士兵掩护,才死里逃生,如今必须静养数日,汉军便在焉支山脚扎营停驻。
艰难地读完全部内容时,我已是泪如雨下,他被送回军营时,受伤的右手紧紧攥住的,是一枚四瓣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