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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取一匣金叶子来。”
丫环们听了说要金叶扇舞,一个个竟连规矩都不管,忍不住叽叽喳喳笑语纷纷起来,屏后的连映雪沉吟着,静观其变。
不多时,紫衣小丫头捧着檀木堆红匣子上前来,南宫瑜笑道:“纨素,劳你取一枚金叶子题字罢,我看,就写‘姻缘’二字。”
纨素会心一笑,素手打开匣子,满匣金叶,薄如蝉翼,流光灿灿。她拈起一片金叶铺于笺上,依言提笔在叶上写了,轻轻吹干墨迹,复又将这枚金叶子放回匣中,南宫瑜道:“来人,将金叶子装进青绸绣球,抛到梁上去。”
小丫环们听命,领下金叶匣子,不多时捧着一个怀抱大的五彩十二弧面绣球进来,但见绣球另一端连着一条青色长绸,另一个黄衣小丫头端了绣凳来,紫衣小丫头站了上去,将绣球抛过梁去,只听里头金叶轻轻晃动的细密碎响,另一端绿衣小丫头握紧了彩绸,牵着令绣球停在不过一人举手可及的高度,再将青绸挽系在了一旁的梁柱上。
这番备事,可谓奇巧极了,甘贤笑道:“府上倒有这么多新巧乐子。”
“无以招待贵客,聊供一戏,来人,取我的宝剑来。”南宫瑜吩咐着,粉衣小丫环捧了剑匣上前,南宫瑜道:
“素闻甘公子轻功不俗,只是不知剑法如何?”
“这是何意?”甘贤看着小丫环置于他膝前的剑匣,不解奥妙。
“等在下击开绣球,金叶漫天飞洒,公子只须以剑刺中适才纨素题字的那片金叶就可。”南宫瑜言语轻巧,适才那一匣金叶岂止千枚,一时飘洒,怎能一击即中?难怪纨素都说南宫瑜也是苦练不中。
甘贤并无十成把握,他将剑匣打开,取出宝剑,此剑以棠棣为柄,剑耳鎏银镶玉,握剑慢慢出鞘,剑身上题了“流呈”二字,一霎光耀,果然是流光飞呈,甘贤道:“如此,在下更愿一试。”
“公子稍慢,金叶虽齐,可惜扇舞未备,”说着纨素轻轻起身,道:“容妾身告退更衣。”
屏后的连映雪低眉沉吟,大致猜透这金叶扇舞是何意?原本金叶飘零,舞剑已然难中,更何况加上美人扇舞,香扇急风,金叶飏洒,岂不更加迷离惑乱?就算是天下第一的顾为川来舞剑,连映雪也不敢妄言十成把握,更何况此番是不爱用剑的甘贤?难怪南宫瑜此时神色,成竹在胸,不过是故意要戏弄甘贤罢了。
暖风榭偏阁内,纨素姑娘正伏下身去要换双轻薄舞鞋,却忽被人从背后点住了穴道,连映雪在她眼前现了身,笑吟吟道:“你一个佳人,怎么比南宫瑜还诡计多端?连金叶扇舞这种刁钻法子也想得出来?”
“公子私闯闺房地,不知是何意?”纨素虽惊慌,但却着意沉稳,连映雪晚得自己公子打扮颇为唐突,只是她一霎更唐突的,居然伸了手指点了点纨素姑娘的绛唇,问道:
“在下看姑娘罗袜,右足是六趾,不知姑娘与风月寺主持有何渊源?”
“小女子不过与方丈有数面之缘,因着这风月寺本是南宫府的家寺,小女子还是认识了南宫公子之后,才到风月寺上香祈福。”
纨素姑娘对答如流,连映雪笑道:“原来如此,”说着她拣起房内的几本曲谱抄录,细细看那字迹,道:“这字体好眼熟,与张阁老那日撑的红梅骨伞上的题诗,笔法倒是一模一样,不知姑娘作何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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