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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震确实听过,蔡恒生十年前是清门市的首富,后来公司总部南下,转移到了江城市,再后来,集团被查,人也进了监狱。
但因为事情隔得远,有关蔡恒生的公开资料很有限,但乔震知道,事情肯定没有表面说的那么简单。
但齐为川没往下说。
乔震往窗外看,一路高速上的风景,有时候是黑黢黢的山,有时候是绵长的海岸线,但一样的荒凉,静得吓人,偶尔才能远远地看见万家灯火,隐在群山间,星星点点一片闪烁,陌生极了,又因为那些鬼斧神工的高架桥,汽车像在山顶上行驶,一抬头,天上的一轮月亮,悬在澄澈的夜空里,显得特别圆,特别大,银光遍地。
就这么伴着月色开车,车里只有他和齐为川,真是天地寂寥。
半夜快两点的时候,终于到了江城市。
齐为川早定了一家酒店,进了房间他就躺下了,估计连续开车累的。
“明天要早起,”他说完这句话,就连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睡着了。乔震在车上睡过一阵,收拾了一番,拉了窗帘看江城的夜景。这里气温不低,几乎没有冬天的感觉,但他还是给齐为川加了条毯子。
齐为川睡熟了,没有察觉。
乔震就把齐为川的电脑打开了,查蔡恒生。
全部私人资料看完,乔震想起了一句诗——“笙歌归院落,灯火下楼台”。
这句诗当然不是说富贵,说的是风流云散。
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齐为川醒了,乔震也没往深里睡。两个人刷牙洗脸,接着开车出门。齐为川对路很熟,到了郊区监狱门口,还没到八点。
他就下车等着,乔震也跟着他一块儿站着,来的路上,有一片桉树林,但尘土飞扬,树叶上灰蒙蒙的,早晨的风又寒凉,更显得萧索了。
到了八点,后面那座监狱大铁门开了个缝,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走了出来,他上身穿半新的灰色夹克,下身是蓝色工装裤子,头发已经灰白了,但精神还是好的。
乔震知道,这位老人就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蔡恒生了,齐为川上去,和蔡恒生寒暄,态度十分谦逊,就乔震看来,齐为川极少把人放在眼里,蔡恒生算是例外。
从监狱接了人,换乔震开车,齐为川没向蔡恒生介绍他,大概是有心让乔震当旁观者,车上的导航也提前设置好了,终点是江城的长途汽车站。
乔震从倒视镜看了一眼后车座,蔡恒生一路没说话,只是握着齐为川的手,像垂垂老矣的长辈对看重的小辈才有的那种依赖,但蔡恒生始终一句话都没说,车里一直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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