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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玉梨进来。”慕辰微微喘息着,勉力摸出青花瓷瓶,按一颗药丸入唇,苍白的唇干涩,粘稠的药丸黏上了,凉,麻。
慕辰清晰记得,自己十九岁那年冬天特别长,数九寒冬,阴风怒号,他一度病的呼吸都困难,凌宛天几乎每日都来探看,有一日,恰逢汤王的王妃诞下一子,他不去汤王府,听阿忠说,他却假乘銮驾来到殷府……
慕辰的心逐渐由隐痛转至绞痛,强撑出一身冷汗。
玉梨被传进来时,见王爷卧在床榻上,一双丹凤眼洞穿一切似的幽深,一张粉红的脸刷地一白。
“玉梨,王妃呢?”铜雀问。
“回王爷,王妃……被皇后娘娘请去医病了。”玉梨笑着笑着,鼻尖的汗珠密密麻麻滋生开来,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处滑下。
“你去罢。”慕辰缓缓闭目。
此时,陶蓁已悄悄随着那銮驾至宫东门。
飞身上宫墙,这是陶蓁第一次见到建章宫。恢宏、浩广如宇。
洗笔湖淙淙。
二百年的前朝银杏挥枝舒臂,巨树好乘凉。
这里是九五之尊起居的地方,是帷幄天下的统治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起止,陶蓁竟觉得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熟稔之感。
自己是梦中来过这里么?
琉璃瓦在宫灯的映照下流彩泛华,高大的宫门,像是巨人的铁臂。
而那袅袅的姿态的佳人,正被挟持往巨人的铁臂之内。
不好!
陶蓁忙提气,躲过御林军,小猫似轻灵地绕过宫人,飞身至寝殿的上方,悄悄掀开一块金瓦,但见空荡荡的殿内,凌宛天正向锦瑟步步逼近。
锦瑟则像一只遇见野猫的小老鼠,步步后退,退至早已反锁的门口,仍是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