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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伟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仿佛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被抽干,只剩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缓缓回到那熟悉又陌生的家中。那扇陈旧的门在他颤抖的手下发出 “嘎吱” 一声闷响,似是在无力地叹息,又仿若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艰难地喘息,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推开门,屋内静谧得有些阴森,昏暗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缝隙,艰难地挤入,洒下几缕无力的光斑,像是在这清冷空间中挣扎的希望,却又被四周的黑暗迅速吞噬,如同微弱的烛光在狂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陈伟的目光在屋内游移,带着几分迷茫与哀伤,仿若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不知何处是岸,最终落在了桌子上那帧微微泛黄的照片上,照片里父亲的笑容依旧慈祥,可在陈伟眼中,却似带着几分对他过往行径的拷问,那笑容仿佛在说:“孩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他颤抖着伸出手,手指在空中微微颤抖,像是被寒风吹拂的枯枝,毫无生机与力量,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父亲的面庞,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父亲独自拉扯他长大的艰辛画面,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小时候父亲为了给他买一双新鞋,在寒风中摆摊到深夜,那瑟瑟发抖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孤独而坚毅;生病时,父亲背着他在大雨里奔跑着去医院,雨水混着汗水湿透了父亲的衣衫,却未曾有一刻停歇,那每一幕都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痛他的心。此时,陈伟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凝视着照片,嘴唇微微颤抖,声音沙哑而哽咽,仿若从灵魂深处挤出的低语:“爸,姐夫说,他和姐原谅我了。虽然,我知道,我知道姐夫说这话是违心的。但是他们能收下东西,说出原谅两个字,我就心满意足了。爸,你能原谅我吗?” 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带着无尽的落寞与期盼,似是渴望得到冥冥之中父亲的回应,可回应他的只有四周墙壁反射回来的自己的回音,仿若他被整个世界遗弃,只能独自在这黑暗的角落倾诉。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陈伟像是从梦中惊醒,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照片差点滑落,仿若被一道惊雷劈中,瞬间从回忆的深渊回到现实。他缓缓放下照片,深吸一口气,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试图让自己镇定些,可那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强打起精神,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与颤抖,喊道:“姐。”
门 “吱呀” 医生被推开,陈萍径直走了进来,她的脸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失望与痛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陈伟的身体,直抵他的内心深处,仿若 x 光一般,将他的怯懦与愧疚照得无所遁形。手中紧握着房产证和银行卡,那两样东西在她手中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着这些年他们姐弟间所有的恩怨情仇,每一个褶皱、每一处划痕,都似在诉说着过往的纠葛,仿若它们是一部部无声的史书,记录着那些争吵、误解与伤害。
“这个,还给你。” 陈萍的声音冰冷生硬,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冬日里呼啸的寒风,直直地刺向陈伟的心窝,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若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连心都凉透了。
陈伟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望着姐姐手中的东西,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他的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可此刻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满心只有无尽的愧疚与悔恨,仿若内心被千万根针扎着,痛已早已麻木。他抬起头,泪流满面,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声音颤抖得厉害:“姐,我知道错了。妈走得早,爸一个把我拉扯大不容易,现在爸也走了。我们本来应该相依为命,我们是唯一的亲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尽量地补偿你们。”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饱含着他对过往错误的深切忏悔,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滴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尘土,像是他破碎的心洒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
陈萍看着跪在地上的陈伟,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她向前一步,手指颤抖着指向陈伟,厉声质问道:“补偿?你这算什么啊?良心发现?大发慈悲?你以为把这些东西还给我,你就能心安,就能睡个安稳觉吗?”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尖锐,在屋内嗡嗡作响,宣泄着这些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与怨恨,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子弹,射向陈伟,仿若要将他千疮百孔的心再打得粉碎。
陈伟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不敢言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只能嗫嚅着:“我……” 那微弱的声音仿若蚊子嗡嗡,在这寂静的屋内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助与怯懦。
陈萍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愈发激动:“这些东西你说拿走就拿走,说还回来,就还回来。那我的孩子呢?你能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吗?” 一提到孩子,她的心好似被重锤猛击,痛得无法呼吸,往昔失去孩子的痛苦回忆如噩梦般再次笼罩心头,让她几近崩溃,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仿若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陈伟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如纸,他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自责,泪水肆意流淌:“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姐,求求你原谅我,你要是不原谅我,我没办法心安。” 他的双手在身前无助地挥舞着,试图抓住那一丝可能的原因,却又深知一切都已难以挽回,如同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越挣扎越陷入绝望的深渊。
陈萍别过头,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好了,你别再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透着深深的疲惫,说完便掩面转身,匆匆离去。那离去的背影透着无尽的悲伤与决绝,仿佛要将这一段痛苦的亲情纠葛彻底斩断,只留下陈伟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独自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仿若被囚于黑暗牢笼,找不到出口。
陈伟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追赶,却发现双腿早已没了力气。他只能趴在地上,伸出手,朝着门口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呼喊:“姐,姐,姐。” 那呼喊声中饱含着绝望与不舍,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久久回荡,却再也唤不回姐姐离去的脚步,只有那扇半掩的门,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似是在嘲笑他的孤独与无助,仿若命运对他的无情捉弄。
陈萍脚步踉跄地走到楼下,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仿佛承载着这些年所有的苦难与伤痛,仿若背着一座大山在前行。她的眼神空洞无神,泪水仍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她抬手想要擦拭,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那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仿若心中的悲伤如汹涌的潮水,源源不断。
这时,张小梅匆匆赶来,一眼便瞧见了陈萍。她的眼神中透着担忧与关切,仿若看到了受伤的亲人,赶忙迎上前去,轻声喊道:“姐。”
陈萍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掩面离开。她此刻的心好似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对外界的一切都已麻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的悲伤,仿若被黑暗笼罩,看不到一丝曙光。
小梅望着姐姐远去的背影,内心愈发担忧,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她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急匆匆地转身,向着楼上奔去。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高跟鞋敲击楼梯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在楼道里回荡,仿佛是她此刻焦急心情的写照,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着陈伟的命运之门,仿若决定着陈伟生死存亡的倒计时钟声。
小梅心急如焚地冲进屋子,一眼便看到陈伟晕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急剧收缩,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慌乱,仿若看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仿若天塌地陷就在眼前。
“陈伟,陈伟。你怎么了,陈伟。你别吓我啊。” 小梅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她慌乱地扑到陈伟身边,双手颤抖着伸向他,试图将他扶起。可陈伟的身体软绵绵的,毫无反应,如同失去了生机的木偶,任由小梅摆弄,仿若生命已经离他而去。
小梅心急如焚,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着手机,手指因慌乱而不停地颤抖,几次差点将手机滑落。终于,她找到了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急救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快来人啊,我朋友晕倒了,地址是……” 她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陈伟,泪水不停地滴落在陈伟的脸上,与他脸上残留的泪水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仿佛两人的悲伤在此刻也融为一体,仿若他们共同承受着命运的残酷打击。此刻,屋内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只剩下陈伟那毫无生气的躯体和小梅撕心裂肺的呼喊,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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