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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楼里待了一下午,日落后,张恪便回到了青阳客栈。而那三个海民,整个下午,倒是都没有任何的异动,就只是静静地坐着听说书,喝茶吃东西。回到客栈后,苏全倒是在客栈里等着了。不过,并不是打听到了汪大渊的消息,而是代表苏沐过来请他们吃晚饭。毕竟是钦差,不能太冷落怠慢了。
三个人在雅间里吃着饭,张恪便将下午在茶楼里碰到的事,告诉了他。苏全听后,笑着解释道:“关于那些海民的事情,苏大人倒确实是下过严令要对外保密的,不过,张大人是钦差,却是不妨事的。那几个海民,此次的确是来我朝求援的。据他们所说,大概从一年前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跑过来了一帮人,驾驶了几十艘船来,并擅自地闯入到他们在东海的海域,旁若无人的。而且那些人还有一样极其特殊的本领,他们竟然可以驭使海兽。比如他们就曾驱使鲨鱼群向靠近他们的海民发动攻击,甚至连鲸鱼,也都是他们的座骑。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到了东海海域后,便登陆占据了一些荒岛,之后便开始驱使海兽封锁那些荒岛周围的海域,阻止别人的窥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在那些荒岛上做什么?这令海民们很是忧心,可又没有能力赶走他们。他们在那片海域生活千多年了,一直都靠那片海域安生立命的,如今那些人就那样赖着不走,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他们才上岸来,向咱们求助的。”
听到这儿,张恪和大丫不由得对视一眼:以鲸鱼为座骑?那么说,那天他们在望海楼看到的人影,并不是他们的错觉,而是真的喽。那么,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又是凭什么做到这种事儿的?张恪皱眉问道:“那些神秘人,为什么要占据那些荒岛,而且还封锁了那片海域?这事儿有点古怪啊。”
“的确是匪夷所思。据海民们所说,他们生活在那片海域多年,没发现那些荒岛上,有什么特别的啊?那些人忽然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恪也觉得此事让人费解,这帮人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好玩?想也知道这不太可能的。但如果从军事的角度去想,这倒是有点像是在设置禁区。想到这里,张恪心里一咯噔:咦,这还真的有点像是在设军事禁区呢!可是为什么呢?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动作,需要这般隔绝别人的视线?而且还是持续了一年之久,到底是什么样的行动,要花这么长的时间?这么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啊!张恪不免向苏全表达了对此事的担忧。
苏全点了点头,道:“我们城主大人也觉得此事太过蹊跷。然而,我朝一向对海外之事,采取放任不管的政策。如今即便是想去探查一下,奈何也找不到可以抵御海上风浪的船舶。城主大人将此事禀报朝廷后,想来朝堂中对此事的处理决断,这几日也应该会下达了,我们目前也只能先等着了。”
吃完饭,苏全便告辞离去了。然而张恪的心却始终难以平静下来,整个人都显得焦躁不安。这令大丫有些不解,便问道:“公子,你在担心什么?”
张恪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没有经历过另一个时空中,中国人的百年屈辱,他们是无法理解他的忧愁的。那些苦难,固然不是由某种单一原因造成的。但却是在一八四零年,由英国人无耻地发动了第一次的鸦片战争开端的。这场战争改变了历史走向,让中国不断沉沦,而这一切,都是从英国海军用军舰封锁中国的东南沿海开端的。
人间文章一大抄,历史从来是重复。张恪忧虑的是,东海之外,那些不明来历的人,莫非正要在他眼前重复这段历史?如果是的话,那最可怕的是,人朝对此根本毫无准备。眼见张恪双眉紧锁,目光时而愤怒,时而忧伤,时而痛心,大丫担心的又叫了他一声:“公子?”
张恪闻声望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在担心,海外那些不明来历的人,恐怕他们所图甚大啊。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这样是很危险的。一定得想个办法,去探一探他们的底细,否则,我始终放心不下。”
大丫尽管不是很理解他的担忧,但她知道张恪不是那种会无病呻吟,杞人忧天的人,于是想了想后,建议道:“公子,想找人探查海外,有个人或许可以去拜访一下。”
“哦?是谁?”
“林默,林宗师。”
张恪一愣,随即便点了点头:对啊,守护人族的宗师,没准儿她真的有办法呢。据说林宗师能预知海上风雨,可乘席渡海,能听懂海兽声音,甚至能够降服海兽等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大可去拜访一下。想了想后,又觉得还应该亲自去找那三个海民具体了解一下情况,可惜下午在茶楼中,没想到要先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只好明日再去打听一下对方的落脚处了。
翌日一早,张恪和大丫便先到城主府找到苏全,向其打听那三个海民及林宗师的住处。拿到住址后,便先去了城外,在海岸边的一座建造颇具特色,极为精致的石头房子里找到了那三个海民。据说这座石头房子是那些海民花钱请人特意建造作为他们上岸后的落脚处的。之所以要特别将其建在海岸边,是因为他们时不时的都需要到海水里去泡一泡,不然就浑身难受,皮肤发痒,身体胀痛。听苏全说,这些海民其实挺有钱的。他们的手头上有许多海中宝贝,比如珍珠,比起人族的淡水或近海珍珠,品质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随便拿一些到人朝售卖,都能换一大笔钱。另外还有深海蓝宝石,红珊瑚,龙涎香等等大陆上所没有的宝贝,更是价值不菲。所以虽然大陆上有些人把他们叫做蛮夷,但私下里又很羡慕他们手上有那么多宝贝。这帮人妥妥的都是有钱又任性的土豪,不怪人家去喝个茶,叫点心那都是一桌一桌叫的,人家是真的不在乎那点小钱儿。话说,咱要是能像他们一样没钱就钻到海里去捡点什么,然后就能换来一大笔钱,你看你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豪无人性’。这性子啊,那不都是被生活给惯出来的,您说是不是?!
那三个海民似乎很意外会有陌生人来访,待听说眼前这个俊俏小伙是从京城来的官员后,倒是很热情的将张恪俩人迎了进去。那女子还学着要为他们奉上热茶,虽然她端茶倒水的动作看着略显笨拙。张恪见状,连忙向大丫使了个眼色。大丫心领神会,便主动上前教她如何洗杯,煮水,取量,冲泡等等。那女子显然对此很感兴趣,不断的向大丫请教。倒是那个小伙子对此颇为不耐烦:喝个茶而已,哪来那么多讲究?至于那个年长的,只是在一旁含笑看着,觉得这两位自称是京城来的人,倒是颇为平易近人。他往来大陆之上多次,对陆上之人对他们的异样眼光,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就说他们住在这儿,便从来没有人会特意过来拜访他们。他们一直以人族后裔自居,但很多陆地上的人却一直视他们为异族,这心里面自然是有几分不甘的。人嘛,自然想要别人的认同和接纳的。因此,今日张恪的来访,他们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这还真有点: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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