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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兰回到酒庄时,意外地发现图坦臣和八千代的先生在同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
如果不是他的这一举动,白马兰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存在。叫什么来着?Kin吗?自从上一次他阿托品中毒,从鬼门关抢救回来,八千代就再也没提起过他,似乎也不怎么想他,只把他一个人丢在山脊酒庄的客房。白马兰都忘记这号人了。
“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图坦臣瞥了眼白马兰,起身握住Kin的轮椅扶手。他看起来比从前更苍白,更单薄了,头发长了些,腿面上盖着厚实的羊绒围巾。或许是今天举办的画展惊动了他,他难得出来透气儿。
“晚安。”白马兰并未上前,只是微微颔首,目送图坦臣推着他离开餐厅。
“他这什么意思?”她转向德尔卡门。
“什么?”德尔卡门愣了会儿,忖度着回答道“八千代女士与您亲密,先生和她的家眷常来常往、常亲常近,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总觉得心里不爽。白马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扯了扯唇角,转身叁步并两步地上了楼。
简直莫名其妙!这一天,图坦臣越过她办的事还少吗?
他跟梅垣、跟弗纳汀都能和平相处,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这个天鹅就如此特殊?不过走得近一些,图坦臣就忙不迭要把他送走,还先跟大姐打招呼。扯虎皮拉大旗,点谁呢?
白马兰‘砰’地一声推开浴室门,将衬衫揉成一团扔出来,正砸在图坦臣的脚边。他步伐一顿,在门口站定,扶着墙蹲下身,捡起她的衣服,掸了掸,搭在臂弯中。
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还真就是把Kin送回房间,一句话没多说就回来了。生窝囊气被他撞见,白马兰哑火了。面子挂不住,于是又冰着张脸哼了一声,把门关上,‘咔哒’一声轻响。
“洗澡啊?”图坦臣走到门前,迭起手指轻叩两下,没话找话。
“不洗澡难道睡觉么?”白马兰冷言冷语。
“我能进来吗?”图坦臣等不到她的回答,又问“渴吗?喝饮料还是啤酒?水果或者冰淇凌也不吃吗?”
那还是享受比较重要。白马兰挑开一侧眼帘,说“薄荷巧克力。福佳白,要玻璃瓶的。”
图坦臣的脚步声渐远,隔着浴室门能听见他打电话的声音。未过多时,他敲门进来,端着胡桃木托盘,放在浴缸置物架上。
一盒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凌冒着凉气儿,果盘中是切成大块儿的莲雾,两瓶啤酒已经打开,绵密的泡沫裹挟芫荽籽的辛香。白马兰将湿漉漉的长发挽到一侧,说“你还没好全,不能喝酒。”
“我知道。”图坦臣坐在地毯上,趴在浴缸的边沿侧过脸望着她,说“我看着你喝。”
“你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白马兰低头舀冰淇淋,自己吃了两口,又喂他,嗓子沉得发皱,问“以前都行,几个都行,为什么这回不行?他特殊在哪儿?”
男人面对出轨的丈妇无非两种态度,要么剖心泣血献祭般狂热地扎进恨海情天,要么咬牙切齿如酸儒般卯着劲儿极力批判。图坦臣用目光描摹她锐利的眼角和细美的眉梢,右胸初愈新伤,再添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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