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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宽爷爷,想想自己也觉得自己是白想,陶宽爹现在也未必听他的,干脆不去想了,闭起眼睛,睡会算了。白天的劳累加上思则伤神,陶宽爷爷转过身竟然迷糊了起来。
与之相反的却是陶磊和陶宽,陶磊稍微大几岁,还有个正形,陶宽就不同了。陶宽正属于那种撒野的最好时机,况且还是有了新电筒,比起别人家在火把亮堂许多,在一定程度上也没有可比性。火把不用了就得灭,放地上去踩,或者是插进土堆里去,才会熄灭。要是想点起来,则更不容易,需要找到明火,还是比较大的明火,才能点起来,还有就是燃烧的速度很快,一个火把就半个时辰都不到点不了,就没有了,人少点可以用,人多了根本就不够用,照的人很少,就那么几个人,,超过五个人,前后几乎都看不清楚了。而电筒不同,光束齐整,光线直,给人的感觉似乎有着很大的想象力。点亮和摁灭几乎是举手之劳,速度非常之好。没有了火把的麻烦。关键还是制造,电筒不可能自己个人能制造出来,而火把虽然简陋,但只要自己勤快些,还是可以得到的。
农村火把一般都是容易燃烧的物品,但也要可以执手的柄。松明,就是松树上含有松香的松木块。虽然含油脂性高,但来源很少,一个村庄,能找到松香的松树很少,即使找到,能采到手的更是微乎其微,料少不能成块,所以,能找到松明的很少,要制成火把更是难得。最少也得百十年的松树,对于一个没有太多经济作物的农村,要取松明还不如砍了卖钱,而后去买煤油,这才是合理的做法。再好些的便是竹条,把竹条劈成小条,绑在一起,也可以做成火把。在没有塑料制品的年代,毛竹就是金贵的东西。农业生产有一半的农具是毛竹做成的,箩筐,扁担,都是常用的,也是必须的,都是毛竹做成的。陶宽家所在的村庄,还算比较平坦的地方,毛竹也比较少,要做竹制家具或者农具了,须得到更深的村庄里去购买,力气大的,自己去扛,力气小的还得花钱请人去扛,一来二去的,花费可就大了,所得到的毛竹制品一起算,成本就很高了。如果请人扛回家的毛竹做成火把,农村就认为这个人基本就是傻子了。不会算,便是农村最让人看不起的,吃不穷,穿不穷,没有计算真的穷。在那样的年代,物资紧张,哪怕是一点柴火,也得算计着烧,况且还花钱请人去扛来毛竹做成火把,那样烧和一二个时辰,花费可就大了。也只有像陶宽家那样,专门做毛竹手艺的人家,才可能有毛竹火把,因为你做毛竹制品多,留下的副产品也就多了,毛竹一面是青竹,一面则是黄竹,黄竹一般都是做来火把,方便夜晚行走做照明用。陶宽爹在没有买电筒前大多都是用毛竹做的火把,晚上走夜路。火光亮,但燃烧的速度很快,以前陶宽爹去稍微远点的村庄做事,要么住那个村庄里,住别人村庄就不能回家做散活了,陶宽爹觉得划不来,但又想多做事,只能晚上往回赶。也就炼成了神行太保的功夫,脚步匀称,迈的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步子迈得太小,最关键的还是匀速,不能时快时慢,那样就很累人,也走不了太远,人就累了,一天一个来回,就一般人光走路就累垮了。但陶宽爹心大,他愿意多做多走,只要有人来叫,他都应。去的时候吧,家里还是漆黑,但走路上会越来越光,路上的来往的人,也会越来越多,附近几个村庄的人都认识陶宽爹。但到晚上回家,就有些困难,太阳下山之后,黑暗会越来越快笼罩在大地上,能碰到人也会越来越少,这就需要陶宽爹带个火把,自己做篾匠,自然毛竹的废料也更容易得到。一般地方带一个火把就可以了,远点的村庄就得要带成倍的火把。家里再多也不经拿,于是就到主人家拿些。但终归还是不方便的,你拿一次,主人家会客气问还要不,拿到二三次了主人家也会不高兴了,矛盾就这样产生了。有时还会和来请他做事的主人讲,陶宽爹也交代说我去做事可以,但你们要给我预备火把,有些人贪图陶宽爹做事手艺好,做的东西结实,也会忍痛割爱。换其他人做,做的东西差,不经用,到头来还是自己划不来,也会咬牙请去。陶宽爹也是嘴里说说,他能自己解决的事,情愿自己去解决,而不想麻烦别人。所谓登天难,求人更难,你要人家给你准备火把,就得帮主人家多做事。求人不如求己,能自己尽量解决的事,都自己尽量解决。不想麻烦别人,但有些时候,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往往计划不如变化快,明明计划好的事,也许有了突发事件而搁浅了,只得自己招罪。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二次,而是很多次,但人嘛,有时候就是这样,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没有火把而摸黑回家的事也是经常发生。虽然路熟,但还是有意想不到的时候。带去的火柴也会因为有雨而被淋湿,自然就成了无用的次品了,也只好开口向主人家讨要火把。主人家也是能给的还是咬牙给陶宽爹,不能给的也只好自己摸黑回家。也有运气好的时候,碰到顺路的,能借光,那真是吉人自有天相,那种机会少之又少。大多都是自己一个人摸黑回家。也有陶宽爷爷给他送过火把的事,但陶宽爹心疼自己老爷子,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让陶宽爷爷去给他送火把。陶宽爷爷也只有心疼的份,于是就在村口等。毕竟陶宽爷爷年龄大了,特别是冬天,天寒地冻的,老爷子也辛苦,就这样,陶宽也辞了些来请的时候不给他提供火把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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