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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其实也就是番薯煮饭。容易饱,但不顶饥,老三便问,我二哥呢。林家男人才想起,老二没回家吃饭。老二嘛,外面刨食多,经常不回家吃饭。等他们出去做事,他也就回家吃了。吃饱又出去疯了,晚上是一定要回家吃饭的。老二回不回家,林家女人、男人也没太上心。听老三一说,才想起老二有些时候没和家人共进午餐了。林家男人把头转向老大,意思询问一下老大是否这几天看到老二吗。老大随即摇头否认,并向父母证实,早上老大吃了早饭准备砍柴了似乎看到老二起来了,穿着自己那双半截鞋,直奔灶台,把他们留下的粥喝了到他砍柴回家一直都没有看到老二。老子心疼当头子,娘喜欢落末妮。第一次当爸爸,似乎承接着男人的希望,中国人都喜欢长子长孙,皇家更是如此,传嫡不传庶。据说顺治传给康熙,那是康熙命大,康熙是老三,前面的都是得了天花,孝庄太后看老三得过了天花,于是传给康熙,为什么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呢,也就开启了一代圣君。所以男人对第一个孩子有种偏执的爱,但长子也未必能给男人争气。到了老二,男人的热情似乎跌落了很多,也许是审美疲劳吧,也许是没有了新鲜感,也许是没了那份精力。老二只能自己讨老子的喜欢,要么就干脆散养。林家男人也逃脱不了这样的规矩,随老二怎么着。老二做了好事,也就那样,没有对老大的那种期望,谈不上惊喜,淡淡一笑。如果是在村里害人了,也不会狠心去打,只是告知主家,想打你就去打几下,不想打也就饶过他。总感觉老二来这家里是个意外,毫无惊喜可言。所以老二很鬼,看到林家男人不高兴就远远避开,看到林家男人开心了也就顺势去讨些好处。
但今天不同,林家男人总预感到家里锅被砸似乎和老二有关系。便和林家女人商量,得去找到老二再说。看看老四也喂得差不多了,老大和老三一队,林家男人一队,林家女人一队,以家为圆心,顺着村里的几条大道分散开去。由于是秋天,河水干涸,不会到河里洗澡的,无非就是玉米地,人家的甘蔗地,野外的番薯地,能进嘴的地方几率大。老三和老大一队,老大便问老三,二哥喜欢去哪些地方玩。老三说破窑厂的窑里,也带我去过几次。老三告诉老大,老二在破窑厂有个很隐蔽的地方,藏了些好吃的,不要告诉爹妈。老大自然应诺,并向老三保证,肯定不告诉爹妈。林家男人往村东头寻去,路边的番薯地一路寻去。林家女人往村西头,看看人家的玉米地是否有人看见。他们并不大声呼喊,偶尔看到自己的家族的人或者是亲戚才询问一下,并不想让整个村里人都知道。如果寻急了,村里肯定帮着一起寻找,寻找的过程中肯定就会问,出什么事了,问多了,难免会把被人砸锅的事告诉别人,也许人家也不是故意要知道家里的事,也许别人也帮你急。就怕家族里的愤青,我们现在叫愤青,当时就是好事者,喜欢起哄的,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这里面也有帮忙的,也有帮闲的,那时的人呢,不是多事,而是有些无聊,准确的说,是年轻人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没有娱乐,没有手机,有的只是空闲的时间和无处发泄的荷尔蒙。有些年轻人还好些,可能就是找着孩子训一顿。怕就怕那些看热闹嫌事小的,说好听点,脾气暴躁,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情商低、冲动,如果准确的分,也许还是轻度的抑郁症。这些人,如果知道林家的锅被人砸了,势必会冲到陶宽的家,先砸了陶宽家的锅,再砸些桌子椅子的,如果陶宽家也有这样的好汉子,那就不好控制局面了。关键是现在还不知道谁家孩子的错。像陶宽家里的孩子,尤其是陶磊,也不是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孩子,表面上是陶磊砸了林家的锅,究其实还是可能林家孩子错在先,八九还是林家孩子先害得陶磊挨打。最后的结果就怕林家还得赔礼道歉。那时候的人,没有派出所,没有乡镇政府,但大多会是家族里的德高望重的家族长辈出面解决。那时生产队的队长和会计都是家族里有实力的家庭成员担任,那样容易解决很多事情。而愤青打坏的东西也可能是林家赔偿,到那时才真的失去了里子又丢掉面子,况且陶宽家在村里的声望远远胜过林家。林家男人早就想好了这些,在还没买锅却在那里吸烟就想得比较周到。目前,最关键的还是先找到老二,也许所有的结就在老二那里。
林家男人走出几里地都没看到老二,从中午回家,到买锅,挖泥,和泥等等,时间过去了大半天,生产队也容不了他这样毫无头绪的乱找,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唯一能看看的就是天上的太阳,眼看快到午后了,生产队快要出工了,找吧,时间来不及了。耽误半天的功夫不划算,不找吧,心里极不情愿。和别人说说,和他一起去找,更是林家男人不愿意的。林家女人倒还好些,也许孩子是女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却不用像林家男人那样去考虑这样和那样的情况,林家女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倒是老三提醒了她,老二是在不经意间离开她的视线有些时间了,那时的孩子多,家里家外事更多,男人要赚工分,家里家外的柴米油盐都得林家女人去经营,到老大会砍柴了帮了她很多,心里也更疼老大,有些事并不是好就要挂在嘴里的,老二的鬼,只是让她更放心去经营家里家外的油盐柴米,也没太在意。也许你不去找,老二会不知哪个地方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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