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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寒随着他的目光垂下眼帘,用勺子戳了戳碗里的鸡蛋羹,说:“凉掉了。不吃了。”
沈知寒一向这样,太凉的不吃,太热的不吃,放久了不新鲜的更不吃。
后山有一片菜园子,是段珣父母为了照顾沈知寒敏感的味蕾和娇气的玻璃胃专门找人弄的,种些他常吃的蔬菜。还有沈知寒每天吃的鸡蛋和肉类也都来自段家自己的农场,至于水果鱼虾之类的,则是专门在原产地包下果园和养殖场,雇佣专人照看,每周空运来精挑细选的新鲜食材。
沈知寒在国外上学生活那几年,光厨师和营养师身边就跟着好几个,专门照顾他的饮食,连段珣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在外面的时候都是一个人住,自己做饭自己吃。
“昨天送来一条东星斑,中午让阿姨蒸给你吃。”段珣说。
沈知寒点点头:“嗯。你要出去么?”
“约了景文谈事情,谈完就回来。”
“要是你忙的话,下午我……”
“我不忙。”段珣淡淡打断沈知寒的半句话,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三点我回来接你。吃完午饭记得睡一会儿。”
“……哦,知道了。”
一年一度的春拍即将提上日程,很多东西都需要段珣亲自过目。程景文早上已经给段珣打过一个电话,但嫌电话里说不清,非要让段珣出来见面谈。
“没见过你这么不操心的老板,这到底是你家公司还是我家公司?!”程景文在电话里怒斥,“你家里有吸铁石么成天就知道回家回家!”
段珣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我不能高枕无忧,那还要你做什么?”
一句话堵得程景文哑口无言,最后破罐破摔道:“我不管今天中午我必须要见到你。”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是是有些人情需要段珣亲自去做,比如一直和乾元有联系的某位收藏家要出手一幅傅抱石的山水画,这事儿还真不是程景文能拍板的。再比如那颗举世闻名的97.02克拉的黄钻“翡冷翠之月”*,时隔二十多年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也需要段珣亲自见一见卖家。
段珣对乾元而言的作用大概就在这里,只有他出面,才能表示乾元的诚意和重视。
茶室沉香缭绕,段珣和程景文相对而坐,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套古朴的紫砂茶具。
段珣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用手指点点电脑屏幕:“这颗黄钻估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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