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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妇人?”苍老瞥家宰一眼,“主捧在手心里不舍得惩罚的妇人,那还是个主母,女祸啊。”最后那一声,也不知他是感慨还是玩笑抑或还有别的意味儿在里面。
家宰怔怔然沉思,远远的苍老却飘来一句,“那妇人要石匠,快给她送去。”
“这哪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妇人,竟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家宰恨恨骂了一声,转身便走,本要当那是耳旁风,一带而过,但他想到主,心里憋了一口气,掉转头又去找石匠,嘴里还抱怨道:“女人家家要什么石匠,真是难以伺候。”
方才他二人在此说话,并不知道吕姣去而复返,在一个人眼容易忽略的角落,假作低头嗅花,其实她所站的地方正是顺风的方向,不多不少把该听的都听在了耳里,见他们都走了她才走出来,面色微白。
西风吹散清晨的薄雾,朝阳已从东方升起,吕姣试水回来,满脸沮丧。她虽是已做好了被家宰等人唾弃的准备,但当真正听见了,看见了,这心里可当真是不好受。
正当她出现在主殿前的桃花树下,漫不经心的一瞥就讶然了,她不过在府里溜达了一圈,也没得罪谁,怎么她睡觉的宫殿前就出现了这么些人,难不成都是来告状的?她失人心已失到这般地步了?
人都说做贼心虚,她临走前玩的那一出毒妇计,不仅令府中诸人胆寒,也令她自己气短了不少,这一次回来本就是准备“力挽狂澜”的,少不得便把事情往坏了想。
这厢她不敢往前走,那厢早有人进殿通知了公子重,说是主母回来了。
院子前,前半部分整齐站着老老少少的女奴们,后半部分则站着男仆,个个肃首躬身,状似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
这是发生了何事?
殿堂里传来公子重的呼声,随着这声响儿,排排站的奴仆们便恭敬的从中间劈开了两半,当他看见公子重含笑从石阶上下来,底下的人便纷纷叩拜,那么多人一个动作却寂静无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吓的脸色煞白,此时的她可谓是惊弓之鸟,心里正在转着,若是公子重抽风真的休了她,她怎样才能安全的抵达齐国或是宋国。
“我的小娇娇,你可算回来了,不生气了吧。”说着话大步走近她,把僵在原地,正云里雾里的吕姣一把抱起,重重在她脸上香了一口,亲热的道:“那都是我说的气话,你竟当真了,真是傻。好了,都是我的过错,我宠你爱你还来不及,怎舍得休了你。早膳已备好了,走,我抱你去吃,一口一口的喂你如何?可不去再与我生气了。”
一路被抱进主殿,他便用着温柔的能溺死人的声音跟她说话,说的还都是些令人耳朵发红的闺房私语,此番不仅没让吕姣安心反是把她吊了起来,她看着他的目光像是不认识了似的。
她这夫主即便在床榻之上也不见得有这么温柔,今儿早上撞了邪了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外面跪着的那些奴仆头目却已是恍然大悟状,原来主并不是真心休了主母啊,原来竟是一时气话。
人群里传出小声的议论,有那知情人便嘀咕道:“不是说这个齐姜是为了跟别人私奔才偷跑的吗?”
紧挨着他的胥某猛捣了一下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这齐姜若真是为了与人私奔才偷跑的,咱们主还能待她那般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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