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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瑀也哭丧着脸:“最是厌烦做文章的。罢了罢了,谁不知道先生最是说一不二的,还是好好合计合计该怎地写将出来。若是再不老老实实地,指不定后面还有什么刀山火海呢。”
他和柳璋二人将将才开始听公仪简讲学之时,本想如为难以前的西席先生一般为难公仪简的,只是后来被公仪简用了点小手段修理得很惨便再不敢反抗的。
柳意之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回想公仪简所讲的“审定有无以其虚实,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贵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意思就是试探对方的有无虚实,再通过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欲/望来看其志向。先略微排斥对方所说的话,等对方敞开时再加以反驳,就可以得到对方的真实意图。再以沉默挑动对方说出其意图,来判断于己是否有利。
她在想,或许,或许在紫儿一案上她就可以用这个法子。
而柳意如和柳意妍两个则在说说笑笑,或者笑一笑柳璋和柳瑀二人。柳瑀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嘿嘿一笑也就罢了。柳璋还沉浸在写文章的“噩耗”之中,柳璟和柳瑞已然开始争论起张仪和苏秦谁更有才华来。
柳意如和柳意妍两个说说笑笑了会子,见柳意之一个人默然不语不晓得在想些什么,便相视一笑,一齐去挠柳意之的胳肢窝。
柳意之只觉着身上一痒,便一边忍不住笑一边儿闪躲着告饶:“好妹妹们,快些儿住手则个。往日里我若是有一二处对不住妹妹们的地方,我在这里陪个不是,还请妹妹们高抬贵手。”
柳意妍听见柳意之这般说,就道:“姐姐说的怪可怜见儿的,倒叫我不好意思了。罢了罢了,姐姐可要想法子补偿补偿我才是。前儿听说大伯母送给姐姐一支极好看的蝴蝶簪,难得的是上边镶着的两颗东珠最是难得,我不敢和姐姐求簪子,只求一观如何?”
说到那对儿镶了东珠的簪子,原本也停下来的柳意如放在桌边儿的手突然抓了下桌子,一时用劲儿太狠,险些把指甲掐断。
她心下冷笑着,面上却是笑得玉雪可爱。她故意叹了口气摇头晃脑道:“可见得我们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太太一有什么好的物件儿,都想着大姑娘。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三妹妹比大姐姐差在哪儿了,怎地就难得太太的青眼?”
柳意之心下是喜欢和柳意如柳意妍等人在一起玩笑的,只有和她们在一处,她才当真觉着,自己原来还是个孩子,自己不会被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不会被瞧不起。她甚至可以暂且忘记那些恼人的烦心事儿。
眼下听见柳意如和柳意妍这般说话儿,柳意之拿手帕子掩着唇儿扑哧一笑,这笑也不如别人的爽朗,仍旧有股子幽静的味道。
她声音细细地道:“罢了罢了,我算是晓得了,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呢!如此,等下了学,你们都往我那里去,我的首饰匣子就打开,你们瞧瞧看上了什么,只管拿去就是了。”
柳意之本就觉得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既然妹妹们喜欢,就是给她们也不值什么。然而正是这种不大在乎的态度更加让柳意如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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