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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也别端着了,不累吗?你在宫外什么样,我可是见过的,怎么,回了东宫便染上东宫这刻板气息了?一本正经的,忒没意思,”秦少英玩着腰间的络子,“别学长龄啊。”
卿云面色微变,秦少英没有错过卿云面上的神情变化,笑道:“东宫可有酒?”
卿云亲自去膳房要了些酒菜,回想在真华寺里与秦少英接触的点滴,无非就是赠了个络子给他,络子上又没写名字,谁知道是不是他编的,其余的,若说他的性子,如今李照也明白了个七八分,他在秦少英面前可没像在长龄面前一样对李照动辄诅咒,而是一片赤诚之心,绝无破绽。
“好酒好菜,还有美人相伴,不错不错。”
秦少英倒了杯酒,先放到旁边的座位前,再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卿云没有推辞,直接坐了下来,“中郎将这是从何处游历归来?”
秦少英喝了杯酒,懒洋洋道:“西北。”
“西北?”卿云道,“那有什么可玩的?”
“怎么没有?西北的烈酒可是一绝。”
卿云目光看向堂外,越过炭盆,便是红墙绿瓦,天已黑了,沉沉压下,在这宫里,四处情景都是差不多的,可只有在这宫里,才有他此刻身上的千金裘,桌上进贡的珍品佳肴,他不是秦少英,不可能来去自如,他是自己想回宫的。
秦少英喝了两口酒,目光斜斜地看向卿云,“果然是宫里养人,大半年没见,你回宫以后越来越美了。”
卿云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宫中的酒并不辛辣,柔和顺滑,回味甘香,他品了这酒,不知道西北的酒有多好,只这酒已是难得的佳酿,他抬脸看向秦少英,“我真的很美吗?”
堂内烛火幽暗,卿云面白如玉,浮着一层烛火的昏黄之色,长睫明眸,口唇鲜艳,秦少英说得轻佻,他的反问却是平平淡淡,扫过来的眼眸也是冷冷清清的。
“哄你的,”秦少英收回视线,“也不过清秀罢了。”
秦少英喝了两杯便离开了,他嘴上说不去赴宴,可终究还是要去拜见皇帝,卿云自斟自饮,将两壶酒全饮尽了,半醉着回到院内,长龄照例还是在等,见卿云面色红润,脚步虚浮,身上还一股酒气,连忙上前搀扶,“你喝酒了?”
卿云不答,长龄只好先搀了他在榻上躺下,卿云一躺下,便闭上了眼,似睡了过去,长龄面上露出些许笑容,上前帮卿云先脱了靴子,又去解他的大氅,他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卿云,小心地压着狐毛,不叫它掻到卿云的面颊,他正要将大氅压下时,手腕却忽然被攥住了。
卿云已睁开了眼,他目光迷离,眼中水光潋滟,看向满面温柔关切的长龄,“我美吗?”
长龄闻言一怔,看了卿云面无表情的脸庞,掌心紧攥了大氅,“谁欺负你了?”
卿云定定地看了长龄,其实长龄的相貌也不差,宫里的宫人品貌都有严格标准,长龄相貌温润,若在宫外,想必也该是个俊书生。
为何偏偏只有他屡屡碰上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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