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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宁与她没什么交情,毕竟谭香玉来国公府的次数不多,两人只是彼此认识而已,现在听谭香玉居然愿意与她一起承担罪状,宋嘉宁突然觉得这位表姑娘人挺好的,与偷偷掐她脸的谭舅母并不一样。
“香玉姐姐别这么说,怪我不小心。”宋嘉宁感激地朝谭香玉笑笑。
她杏眼清澈纯净,谭香玉心虚地垂眸,她并非替宋嘉宁着想,而是必须将错揽到自己身上一部分,这样她才有理由去寿王府赔罪。到底是母女,谭舅母注意到女儿的神态,恍然大悟,忙数落女儿一顿,然后转身对林氏道:“夫人,香玉也有错,不能全让嘉宁替她担着,这样,咱们同去王府走一趟吧。”
林氏暂时没吭声,看看怀里委屈抽搭的小儿子,心思却飘到了远在西北的郭伯言身上。
林氏平民出身,不懂朝廷大事,但嫁给郭伯言这么久,耳濡目染郭伯言对几位王爷的态度,林氏渐渐琢磨透了一些事。郭伯言不想与任何一位王爷走得太近,就拿今日此事来说,孩子们犯了错,去赔罪是应当的,寿王之前能在端慧公主欺负女儿时替女儿主持公道,想来是位公允讲理的王爷,顶多训诫孩子们两句。但她与谭舅母去了,这事就变成了国公府与寿王府的来往,传出去可能引起猜忌。
有了主意,林氏轻轻拍拍儿子,对谭舅母道:“夫人言重了,嘉宁失手掉了风筝,只是一桩小过,叫她牵着茂哥儿去认个错便可,咱们去了倒显得兴师动众。”林氏这么说,是真心替谭舅母着想的,自家女儿才十三,再带上眼睛含泪的弟弟,怎么看都是两个孩子,寿王不会过多注意。谭香玉都十六了,一来本该避嫌,二来,万一被寿王看上了怎么办?
关系到谭香玉的姻缘,谭香玉又是世子亲表妹,林氏不想搀和,免得出了事,她遭世子埋怨。
谭舅母却对林氏提防起来。故意撇开她如花似玉的女儿,莫非林氏这寡.妇自己好命当了国公夫人不够,还痴心妄想谋划着让一个小小举人家的女儿当寿王妃?怪不得把女儿养成了骚哒哒的狐狸样。
寿王是她相中的乘龙快婿,谭舅母绝不肯让林氏抢了,思忖片刻道:“夫人此话有理,不过事情是因香玉而起,还是让香玉陪嘉宁去吧,姐妹俩做个伴,人多就不怕了。”
林氏沉吟,目光无意扫过庭芳。
庭芳心思细腻,隐约猜到了母亲的顾忌,便开口劝道:“母亲,让表妹陪安安去吧。”她要出嫁了,不能见外男,但这次放风筝是她与表妹的主意,她不能叫四妹妹一个人承受寿王的怒火,只好让表妹代替她与四妹妹分担。
谭香玉也主动表示愿意同行。
既然谭舅母非要女儿去,又有庭芳为她作证,林氏不再劝阻,仔细叮嘱宋嘉宁一番,再低头哄儿子:“姐姐带你去王府取老鹰风筝,茂哥儿要听姐姐的话,不许再哭。”
茂哥儿乖乖点头,只要能找到老鹰,他什么都听姐姐的。
林氏帮儿子擦擦哭花的小脸,再与谭舅母一道将三个孩子送出国公府,安排乳母与秋月随行。
宋嘉宁牵着弟弟,走到威严的寿王府前,她侧头,朝对面目送她的母亲笑笑,忐忑地进去了。
进了三月,天气渐暖万物复苏,赵恒大部分时间都在花园流连,他在前面走,福公公抱着画架等器具在后面跟着,赵恒每看中一处景色,福公公便搭好画架,然后退到十几步外,静静地看着主子作画。
赵恒沉醉其中,福公公挺可惜的,自家王爷的每幅画都是墨宝,可惜主子并不想示于人,大多数画画完当天便毁了,遇到特别满意的会多留两日,看厌了继续毁。说来可笑,寿王府最大的开销,都用在笔墨纸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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