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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辜咬紧牙关,伞略微倾低,冲进雨幕追上去,在靠近街口转角的那处人行道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你去哪儿?”
应泊终于停住了。他没有回头,只是站着,肩膀微微颤着,浑身早已被雨水泡透,仿佛那句“你没死啊”后藏着的某种情绪,终于漫出了堤岸。
“别自己扛,求你。”路从辜轻声说。
伞面倾斜,斜着罩在他们俩头上。雨点落在伞布上,“嗒嗒”作响,宛如一个疲倦的梦,在慢慢下坠。
应泊站了很久,久到脚边积起一滩水。然后他终于转过头,望着路从辜,唇角动了动,嗓子干涩。
“我没事。”他说,“走吧。”
路从辜没说什么,只是将伞举高了些,偏向应泊那边多遮一点,自己半边肩膀却淋了个透。
夜已经很深了,雨却还没停,仿佛这城市也不愿结束这一天的混沌。
回到家时,路从辜一手撑着伞,一手摸出钥匙,转身看了应泊一眼:“你进去之后先去换身衣服,别着凉。”
应泊没应声,只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低着头站在门廊下。楼道灯昏黄,映着他湿透的发丝贴在侧颊,衣角还滴着水,像是整个人被雨水灌得沉重了好几公斤。他像一只走失归来的老犬,沉默而疲惫,只剩呼吸证明还活着。
门“咔哒”一声开了。
路从辜刚一脚踏进屋内,尚未来得及脱下鞋子,就听身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然后整个人被从后抱了个满怀----
是那种没有预兆、也无退路的拥抱。
应泊的双臂紧紧收拢,把他箍进自己胸口,几乎要把他这个人嵌进骨头里,像是生怕下一秒他就会从这世上蒸发。
路从辜怔了一下,刚要转身,就感觉下巴被一只湿凉的手指捏住,猛地抬起。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双嘴唇已经压了上来。
----凶猛的,带着雨水与喉咙里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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