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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冬天像个大冰窟,黄桷树的枝桠挂着冰棱,把柏油路冻成了大公章。待业青年周大强缩在工商局门口跺脚,棉鞋跟在地上敲出 "咚咚" 声,比审批机卡壳还难听。他怀里的《个体豆干作坊申请表》被体温焐出褶皱,"卫生达标" 四个字冻得发脆,像极了陈永年盖的钢印。街道办王主任的话还在耳边:"大强啊,现在兴个体户,只要盖齐三个公章,豆干担子随便挑!" 大强心想,挑个锤子,这公章比棉裤还难穿。
工商局的朱干事跷着二郎腿,脚边的烤火炉噼啪作响,把三接头皮鞋烤得冒热气:"周同志," 他的搪瓷缸里飘着滚烫的老鹰茶,"食品加工归卫生部门管,我们只管营业执照。" 大强搓着冻僵的手,领口的 "待业青年" 介绍信被寒风吹得哗哗响:"那卫生部门在哪儿嘛?" 朱干事指了指结着冰花的玻璃窗:"三楼左转,找戴蓝袖章的,不过李大姐这会儿可能在烤火。" 大强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嘀咕:"现在的待业青年,大冷天的不在家猫着,瞎折腾啥子。" 大强心想,龟儿子些,老子不折腾,你们的烤火炉哪儿来的煤炭?
卫生局的李大姐正对着铁皮炉烘手,蓝袖章上的 "食品卫生" 四个字被烤得卷边:"周同志," 她的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食品加工场地规范》,纸页上的油墨冻得发乌,"你这作坊在居民楼,得先通过 ' 厨房与卧室温差测算 '," 她突然凑近,"而且啊,豆干厚度不能低于两厘米,上个月酱园厂就因为萝卜干切薄了被通报。" 大强看着李大姐桌上的钢板尺,尺刃上结着冰:"大姐,我就支个灶,卫生肯定搞好......" 李大姐摆摆手:"先找工商局牵头,我们这儿得等营业执照下来才能审,这么冷的天,别冻着。" 大强心想,说得好听,你们烤着火,老子在外面喝西北风。
税务局的王科长更绝,算盘珠子在烤火炉旁打得山响:"周同志," 他的中山装口袋插着三支钢笔,笔帽上凝着冰珠,"个体经营得先核定税种,你这豆干属于 ' 防寒农副品 ' 还是 ' 即食暖身食品 '?" 大强看着申请表上的 "纳税种类" 栏,每个字都像冰棱般硌眼:"科长,我就卖点豆干,跟粮站卖的热豆腐脑差不多......" 王科长突然一拍桌子,震得烤火炉的火星子乱溅:"差远了!豆腐脑属 ' 流食暖身类 ',豆干属 ' 干货抗寒类 ',税率差三成呢!" 他推了推结着雾气的眼镜,"这样吧,你先去街道办开个 ' 黄豆抗寒证明 ',证明黄豆能扛住零下十度。" 大强心想,老子的黄豆是菜市场买的,难不成还要查黄豆的冻疮史?
整整三天,大强跑断了棉鞋,申请表上还是光溜溜的,连个红戳都没有。他蹲在长江边啃冷馒头,江面结着薄冰,突然想起码头老张头的话:"龟儿子些踢皮球,' 有关部门 ' 就是个冰坨坨,鬼晓得在哪儿!" 一咬牙,他把申请表塞进烤火炉:"批个锤子,老子个人搞!"
没几天,大强家的厨房飘出豆干香,煤炉上的土陶罐咕嘟作响,他戴着劳保手套翻烤豆干,裤腰上挂着从锅炉房顺的温度计 —— 李大姐说温度要控制在 80 度,他记成了 80 华氏度,结果豆干冻得比公章还硬。但街坊邻居闻着香就来了,五分钱一块,比国营副食店便宜一半,担子刚挑上街,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哈出的白气把豆干摊子罩成了仙境。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工商局朱干事骑着二八自行车冲过来,车铃铛冻得发哑:"周大强!" 他的白手套指着豆干担子,"无照经营,马上停业!" 卫生局李大姐紧跟着赶到,蓝袖章上结着冰碴:"豆干没贴 ' 防冻合格 ' 标签,出了事谁负责?" 税务局王科长的算盘珠子冻得粘手:"补交三个月税款,还要附《黄豆越冬记录》!" 大强抱着秤杆直往后退:"你们不是说找 ' 有关部门 ' 吗?现在又来管?"
三个部门在街头吵成一锅粥,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公章形状。会议室里,暖气片发出临死前的呻吟,朱干事指着会议记录:"上次局里开会,审批科高科长坐错了位置,坐在 ' 有关部门 ' 那席上," 他的钢笔在 "有关部门" 四个字上画了个圈,墨水在冷空气中凝成冰点,"所以这事该审批科牵头。" 张副局长敲了敲保温杯,杯口冒出的热气在天花板上投下歪扭的红圈:"那就让小高仔细调研,不该批就不批,做了的还是要批,个人领会。"
高小林盯着桌上的豆干样品,冻硬的表面印着不规则的冰纹,像极了陈永年盖歪的钢印。老马嗑着瓜子在旁边晃悠,瓜子壳掉在暖气片上发出 "滋啦" 声:"高科长,这哈遭起噻," 他的搪瓷缸里泡着赵师傅送的红糖姜茶,"豆干硬度不统一,该算 ' 右倾 ' 还是 ' 左倾 '?" 小李缩在角落整理文件,突然冒出一句:"要不先测黄豆的抗冻指数?" 高小林白了他一眼:"测个锤子!大强都卖了半个月了,现在批是违规,不批是失职,你说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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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北风呼啸,高小林看着豆干上的冰纹,想起上个月审批机卡壳时吐出的冻馒头 —— 都是被折腾出来的歪招。"批!" 他突然一拍桌子,惊得老马的瓜子壳蹦进烤火炉,"但要附加三个条件:一、豆干必须切成五角星形状,边角要能划破冻硬的报纸;二、每月向审批科提交《防冻烟熏报告》;三、" 他看着小李,"去郊区供销社开黄豆的 ' 根正苗红抗寒证明 '。" 小李苦着脸:"高科长,供销社的黄豆都冻成冰坨了......"
批文下来那天,大强的豆干担子前围满了人,哈出的白气把五角星豆干衬得像艺术品。朱干事举着营业执照,白手套上的冰碴亮晶晶:"周同志," 他指着冻得锋利的豆干,"形状达标,但烟熏炉得移到郊区,那儿风大,冻得快。" 李大姐贴上 "防冻合格" 标签,标签纸被冻得发脆:"下个月开始,豆干要抽样送检," 她压低声音,"送检费五块钱,得用暖水袋焐着交。" 王科长的算盘珠子终于动了:"纳税种类定为 ' 防寒干货类 '," 他拍了拍大强的肩膀,"记着开发票,发票章要盖在右下角,别冻住了。"
大强摸着盖满公章的批文,看着新做的五角星豆干 —— 边角真的能划破冻硬的报纸,比陈永年的公章还锋利。他突然笑了:"龟儿子些,早这么说不就对了?" 挑起担子往郊区走,豆干的冷香混着柏油路的寒气,飘向审批科的窗口。高小林望着楼下的人群,心想,这哪儿是批豆干,分明是给公章找个冰窟窿。老马凑过来:"高科长,明天是不是该批赵师傅的馒头防冻标准了?" 小李抱着《黄豆抗寒表》路过,不小心撞翻了墨水瓶,蓝黑墨水在批文上洇出个五角星,正好盖住 "同意" 二字,墨水很快冻成了冰花。
入冬的第一场雪来得突然,大强的郊区作坊漏风,五角星豆干被冻成了冰砖,像极了审批机吐出的废纸。他蹲在煤炉前烤火,看着墙上挂着的三个公章 —— 营业执照、卫生许可、纳税登记,突然觉得这些红戳比冰砖还冷。远处传来审批机的咔嗒声,不知哪个部门又在折腾新规定,他掐灭烟头:"龟儿子些,等老子攒够钱,买台审批机回家,烧煤球取暖,想批啥子批啥子!"
审批科里,高小林正在给新的《豆干防冻流程规范》盖章,笔尖划过 "烟熏时间不得少于五小时" 的条款,突然想起大强冻硬的豆干。老马端来赵师傅新烤的五角星馒头,馒头硬得能当冰砖:"高科长,尝尝,比大强的豆干还抗冻。" 小李指着窗外:"大强又挑着担子进城了,这次豆干装在印有公章的棉纸袋里。" 高小林咬了口馒头,硬得硌牙,心想,这哪儿是豆干审批,分明是公章在唱冰戏,而他,不过是个举着公章的戏子,在荒诞的舞台上,永远唱不完这出踢皮球的戏。
暮色漫进科室,审批机又开始卡壳,吐出的文件上沾着豆干碎屑,很快冻成了冰粒。高小林看着窗外的灯火,想起大强说的 "个人搞",突然觉得这三个字比任何公章都暖和。但规矩就是规矩,公章就是公章,哪怕豆干冻硬了,馒头冻裂了,这盖下去的红戳,永远比豆干香来得正经。而明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五角星豆干上,新的审批,新的规定,又会像山城的雾,准时笼罩这个荒诞的舞台,让所有的 "有关部门",继续在公章的迷宫里,转圈,盖章,踢皮球,直到豆干解冻,直到公章化冰,直到荒诞成为日常,像大强担子上的寒气,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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