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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摩川说着,从箭筒里缓缓抽出一支箭,卡进弓弦,然后开始后退。
一步又一步,他不断远离起射线,直到退无可退,一只脚的脚跟抵住墙壁。
侧身站立,推弓,拉弦,闭眼……
一阵微风吹过,弦上的箭宛如被这股风推动,“噌”地脱弦而出,摩川睁开双眼,维持了这个姿势几秒才将弓放下。
“中了,射中靶心了!频伽好厉害!”昆宏屠比自己夺得射箭比赛第一名还高兴,整个人都快原地蹦起来。
听到他的欢呼,我这才将视线从摩川身上拔开,扫了眼三十米外的箭靶。
摩川射的是我那个箭靶,所以我还有印象,正中间完全落在靶心的那支箭,确实不是我射的。
“现在可以吃饭去了吗?”
摩川将弓随意地放回墙上,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经年累月无法被驯服的桀骜,是个非常不“频伽”的笑容。
我猛然意识到,自重逢以来,他的克制守礼、稳重自持,很多时候让我都快忘了,他其实和我同龄,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海城大把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在通宵追剧,和朋友每天组队开黑,周末放松一下,就去逛街看电影。而摩川的二十多岁,却在关心乡村振兴,关心哪个孩子又没学上,关心葡萄能不能丰产。
他好像一出生就在被迫长大,被迫成为一个懂事的大人。孩子的任性他不能有,年轻人的玩乐心,他也不能起。他只能是“频伽”的样子,只能是山君身边乖巧的传音鸟。
但他明明就是摩川,一个活生生的,叫作“摩川”的人。会挣扎,会痛苦,会发脾气,也会对一个人……起心动念。
下午本想和摩川一起到外面逛逛,谁想吃好饭忽然来了很多老人家,把整个堂屋都挤满了。
我和其他人都退了出来,昆宏屠说这些老人家腿脚都不好了,平时不太能去棚葛,见不了频伽,也传达不了自己的祈愿。这次好不容易等到频伽莅临他们左昌村,憋了好多话要跟频伽讲呢,一下午是要的。
我闲着无聊,自己一个人去村口小山坡上看了下落石清理工作。
远远地,就见一辆黄色的碎石机正一点点将挡路的巨石碎成小块,再由其他人一铲一铲铲到路边。照这个速度,明天路应该能通。
我回到索兰家时,果然如昆宏屠所说,摩川跟前还有大半的人,看情况晚饭前是结束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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