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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喜欢吃南瓜,仓房里还有一个,吃完了我再从地里摘,我今年种了不少。”姜红玉又交代一句,她牵着小核桃走了。
陶椿拿着勺子从灶洞里舀一勺草木灰倒水里洗碗,她往外看,大声问:“还有人在家吗?”
邬常安刚搂柴回来,闻言问:“我还在,有事?”
“没事,我还以为你也下地了。”
“我还要给狗烤田鼠。”邬常安把柴堆在破瓦罐里,这是两只狗吃饭的东西,就是烧坏了也不心疼。他进灶房拿来火折子点火,火烧旺了,他把剩下的七只死田鼠丢进去。
陶椿出来舀水闻到了皮毛烧焦的味道,之后洗完碗再出来,肉香味取代了焦臭味。
“我们晚上吃什么饭?”她问。
“煮粥。”
“我早上看米缸里没多少米了,仓房里还有稻子?”陶椿问,“你们今年种水稻了吗?也该收割了吧?”
“没有,我们陵里水少,没湖,河都像花生地旁边的河,水面窄水还浅,种不成水稻。”邬常安跟她说,“快出公主陵的山脚地势低,几条小河和山泉水都汇过去了,那边有一片地能种水稻,我跟我大哥每年能去换两担稻子。”
“两担稻子肯定不够吃,你们还从山外买?”她问。
邬常安深深看她一眼,他垂眼说:“山里的陵户之间也能交换肉粮和皮毛,我们陵里水田少,但山货多,能拿山货去跟水田多的陵里换粮食。这相当于山外的集市,山里的陵户都知道。”
他着重强调最后一句。
陶椿沉默,她的记忆跟这个身体的记忆相互交互又存在隔阂,这个身体的记忆不属于她,她没亲身经历自然不能感同身受,很多事情不刻意回想压根没印象。她甚至能察觉到,属于原主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那些细小的事情,如果不是经他人提醒,她压根不会去想。
她这会儿生出一种预感,或许是三个月,或许是半年,这段时间内,她的脚步不去碰触原主十岁之前在深山里接触的东西,这段记忆会彻底消失,她再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就像她前世的记忆也会慢慢变淡一样,旧的东西会被新的覆盖。
如果记忆能塑造人,她最后会成为另一个人,山里的一个新陵户。
邬常安见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他深怕她猛地一下子露出鬼脸来,赶忙打狗一巴掌唤醒她。
黑豹无故挨打,它嗷地叫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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