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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垣子一把握住她的手掌,热烘烘的,和她的手儿不同,劲儿很大,那是她第一回触碰到男人的身体。
他紧紧捏着她的手,从她最长的中指尖尖一寸一寸往上揉,指腹,掌心,手肘,肩头……他手过之处,她浑身的骨肉都仿佛被他揉开了,她舒服喘着气儿,何时被他搂在怀里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手掌捏上她胳膊时,那样烫,烫得她一颗心儿都化作了水,等他手掌摸到更多地方,她竟然舒服的全然忘了羞耻,忘了那些个条条框框的规矩。
这是她第一回没有按规矩行事,没有挨打,还那样爽,那样快活,她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占了便宜,可她还?s?是高兴,她开始隐隐期待起了婚后日子,可她忘了,言必简是父亲的学生,是她父亲的得意弟子。
言必简人如其名,沉默寡言,是个闷葫芦,偏偏又和她爹一样极为重规矩,几时睡,几时起,几时吃饭,几时喝茶,他都按着规矩来,便是上了床,也都按着规矩来。
她不满足地去勾引他,可哪怕她在床上发出一点羞耻的声儿,他都要停下来,让她憋着忍着,别叫出声儿来,别让人听见了,丢人现眼。
每次他们沉默着开始,沉默着结束,然后再各自睡去,日复一天,年复一年,周而复始,生活没有一点起伏,没有一点乐趣,只有规矩,她愈发想起了那次被道垣子抱在怀里摸骨算命的快活滋味。
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起道垣子的消息,那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了道垣子算卦的摊子上,他已经不记得她了,问道:“夫人是看日子还是算八字?”
她小声地不能再小声问:“先生摸骨算命会不会?”
道垣子这才认出了她,他将她带回了家里,又帮她摸了一回骨,她的身子像是被揉散了一般,一颗心也被揉开了,她再也不想规矩地活着了。
从那之后,她一有机会就会去找道垣子摸骨,慢慢地,道垣子也会到她家中来,言必简白日里一般都不在家,那天没想到会那样巧,让他碰上了。
她害怕,实在是害怕,害怕被父亲知道会用戒尺藤条打她,冲动之下,她没有细想其他,就拿起茶壶,朝言必简打了下去。
“孽障!可真是孽障啊!”林秀才捶胸顿足,随即反手给了身旁的林夫人一巴掌,“都是你带回来的灾星,迷惑了我儿!”
林秀才还不愿承认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突然地,燕璇又想起了老大爷的那个鸟笼子,她明白了鸟儿飞回来是什么意思。
鸟儿被关久了,在它的认知里,被关在笼子里才是正确的,便是将它放出去,它还是会飞回来,心甘情愿地待在笼子里,供人玩乐。
人被规矩束缚久了也是一样,不会去区分这规矩是不是错误的,便是知道这是错误的,也不敢跳出去。
思及此,燕璇将头上的帷帽取了,远远地抛了出去,姑娘出门要戴帷帽的规矩可太讨厌了!
花容不知燕璇所想,只以为她这是听了林荷生的事情生气了,赶紧替她将帷帽又捡了回来,燕璇看着帷帽重重叹了一口气,只她一个人跳出来有什么用呢?
无数的人又会把她拉回去,告诉她要遵守规矩,可这哪是什么规矩,这明明是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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