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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举起琉璃盏,盏中黑色粉末泛起诡异光泽:"死者胃中提取的银砂,与雀金阁赌场赌筹成分相同。这些带焦痕的银锭,"她展开油纸包,锭面模糊的飞鱼纹与棺中残片纹路严丝合缝,"和你书房香薰炉里的金粉成分完全一致!"
赵承煜突然狂笑,笑声震得屋檐滴水飞溅:"没错!七年前我不过私吞几匹绸缎,就被烙铁毁容!"他的指甲深深抠进疤痕,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在诏狱里,我痛得昏死三次,可没人在乎!现在我有了权,就要把失去的都夺回来!那些人,不过是我往上爬的垫脚石!"
"所以你就可以草菅人命?"张小帅的刀刃微微用力,在赵承煜咽喉处划出一道血痕。
赵承煜突然暴起,藏在袖中的短刀直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苏半夏甩出淬毒银针,正中他手腕。短刀落地的瞬间,赵承煜瘫坐在地,望着墙上悬挂的飞鱼补服,眼神空洞:"我以为......我能成为执棋者......"毒纹顺着他的手腕迅速蔓延,在苍白的皮肤上爬成狰狞的网。
就在这时,李大人率领的东厂番子破窗而入,飞鱼服在雨中猎猎作响。"赵承煜,私吞官服、杀人灭口,其罪当诛!"李大人展开明黄密旨,龙须凤纹在雨幕中熠熠生辉。
赵承煜望着逐渐模糊的众人,突然咳出黑血:"太子殿下的钩影计划......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你们以为抓住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逐渐涣散,后颈的朱砂飞鱼钩在雨水冲刷下,晕成一片诡异的红。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雨幕时,百户府已成废墟。张小帅握着半截烧焦的密信残页,上面"太子钧谕"的字样虽已模糊,但足以让人心惊。苏半夏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手中的飞鱼服残片:"赵承煜以为纹身能掩盖罪行,却不知贪婪早已将他吞噬。张大哥,钩影计划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远处,督主府的飞鱼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些被贪欲扭曲的灵魂,即便用新纹掩盖旧伤,也逃不过正义的审判。而张小帅知道,这场与黑暗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些刻在棺木上的编号、染血的账本,还有未揭开的钩影之谜,都在等待着被一一破解。
局中弃子
顺天府的暴雨将百户府浇成一片泽国,屋檐垂落的雨帘冲刷着青砖上的血迹,却洗不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赵承煜瘫坐在地窖潮湿的地面上,雨水顺着头顶的裂缝不断滴落,在他玄色丧服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他望着墙上悬挂的飞鱼补服,金线绣制的图案在摇曳的火光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
"我以为......我能成为执棋者......"他的声音空洞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右手无力地垂着,苏半夏甩出的淬毒银针正插在他手腕上,黑紫色的毒纹顺着血管向上蔓延。
张小帅握着染血的绣春刀,刀刃还在滴落水珠:"从你用销骨水涂满棺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别人的棋子。那些被你害死的小校、陈明德先生,他们的冤魂会永远缠着你!"
地窖里堆满了未及销毁的账册和官服残片,墙角铁箱里的密信散落一地。最新一页账册上,"五月初七,收官服残片二十副,赠予雀金阁......火器筹备完成,静候八月十五......"的字迹还未完全干透。苏半夏蹲下身,捡起半张烧焦的密信残页,上面"太子钧谕"四个字让她瞳孔骤缩。
赵承煜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七年前,我不过是个从九品的小吏。就因为私吞了几匹绸缎,就被东厂用烧红的飞鱼纹烙铁毁了容!"他扯开衣襟,胸口狰狞的疤痕在火光中扭曲,"你们知道那种滋味吗?皮肤被烫得滋滋作响,焦糊味钻进鼻子里,我痛得在地上打滚,可那些人只是冷冷地看着,说这是贪腐者的下场!"
"所以你就可以草菅人命?"张小帅的声音冷得像冰。
"草菅人命?"赵承煜的眼神突然变得疯狂,"当我在诏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谁管过我的命?当我带着这张被毁的脸回到衙门,所有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拼了命地往上爬,好不容易坐上百户的位置,却发现官服里藏着更大的秘密——那些金丝银线,熔了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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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账册:"三年前那场官服失窃案,不过是我布的一个局。我把二十副官服熔成银锭,通过雀金阁赌场洗白。那些小校偶然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能怎么办?只有让他们永远闭嘴!还有陈明德那个老东西,非要追查死者胃里的银砂,我只好请他喝了掺龙涎香的毒酒......"
苏半夏握紧了拳头:"你在棺木里涂销骨水,封蜡里藏火药,甚至用活人试模,就为了满足你的贪欲?"
"贪欲?"赵承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顺着嘴角流下,"这世上谁不贪?太子殿下想要更高的权位,督主大人想要更大的势力,我不过是想活下去!我以为有了钱和权,就能摆脱过去的耻辱,就能成为执棋者......"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墙上的飞鱼补服上,眼神逐渐涣散,"可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一颗用完就能丢弃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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