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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大人率领的东厂番子赶到时,百户府已化作一片废墟。张小帅握着半截烧焦的密信残页,上面"太子钧谕"的字样虽已模糊,但足以让人心惊。苏半夏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手中的飞鱼服残片:"张大哥,这只是开始。"
张小帅望向京城方向,朝阳刺破云层,照在他染血的飞鱼纹佩饰上。他知道,这场始于棺木的惊变,终将引出更大的阴谋。而那些被飞鱼纹掩盖的罪恶,那些用谎言堆砌的权柄,都将在正义的追查下无所遁形。而那若隐若现的"钩影计划",如同悬在京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等待着他们去斩断。
记忆闪回:蛛丝马迹
半月前的验尸房弥漫着浓重的艾草与腐臭气息,七具裹着草席的无名尸整齐排列在青砖地上。陶制炭盆里的艾草仍在闷烧,灰白色的烟雾缭绕间,张小帅蹲下身,镊子夹起的牛皮纸上,深褐色的飞鱼纹烙痕拓片泛着诡异的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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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哥,第七具尸体胃里取出的银砂,与赌场赌筹成分完全相同。"苏半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她手中的琉璃盏盛着浑浊的液体,细小的银色颗粒在水中沉沉浮浮,"陈明德先生生前最后的笔记里,也提到过这种特殊合金。"
张小帅没有回应,镊子突然在第三道钩刺的缺角处顿住。他屏住呼吸,将牛皮纸凑近摇曳的烛光——烙痕焦黑的褶皱里,几点极细的金线碎屑正泛着微弱的光泽。"这不是普通烙印。"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镊子小心翼翼地刮下碎屑,放在干净的琉璃片上,"是用飞鱼服银线烫出来的。"
苏半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飞鱼服乃锦衣卫官服,金线银线皆是内造局特供,等闲人根本无法染指。她抓起放大镜,透过镜片,碎屑表面的缠枝莲纹清晰可见——那正是百户以上官员服饰才有的纹样。"赵承煜...他书房里的飞鱼补子..."
"对,就是他。"张小帅猛地起身,腰间绣春刀鞘撞在解剖台上发出闷响。他想起三日前夜探百户府,在后院柴房闻到的龙涎香气息,还有墙角未燃尽的绸缎残片。那些被当作普通柴火的布料,此刻在记忆中突然清晰起来——边缘焦黑处,分明有金线刺绣的痕迹。
验尸房的木门突然被撞开,风雨卷着枯叶扑入。周岩浑身湿透地冲进来,腰间的漕帮信物还在往下滴水:"张大哥!漕帮兄弟在城西乱葬岗又发现三具尸体,后颈...都有飞鱼纹烙印!"
张小帅与苏半夏对视一眼,同时冲向案头的舆图。七具、加上新发现的三具,死者的埋葬地点在地图上连成诡异的弧线,终点赫然指向百户府的方向。苏半夏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标记,声音发颤:"这些尸体不是随机丢弃的,赵承煜在用人命绘制某种图腾!"
"走!再探赌场。"张小帅抓起染血的披风,"陈明德先生说过,每个死者胃里的银砂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磨损,说明他们吞下去的不是完整赌筹...而是熔铸银锭时产生的碎屑。"他突然掀开一具尸体的衣襟,死者胸口未愈的烙铁伤痕与飞鱼纹烙印重叠,组成完整的图案,"赵承煜在杀人灭口的同时,还在用这些尸体掩盖更大的秘密。"
当三人冒雨赶到雀金阁时,赌场早已人去楼空。苏半夏的罗盘在地下室疯狂旋转,最终停在酒窖深处的暗门前。张小帅挥刀劈开腐朽的木板,一股带着龙涎香的热浪扑面而来——暗室中央,巨大的熔炉还残留着余温,成箱的飞鱼服残片正在闷烧,金线在火焰中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找到了!"苏半夏从灰烬中扒出半块烧焦的绸缎,上面残留的缠枝莲纹与琉璃片上的金线碎屑完全吻合。她的目光扫过墙角的铁箱,里面整齐码放着飞鱼纹模具,每个模具的第三道钩刺处,都缠着未清理干净的金线。
张小帅的绣春刀重重劈在模具上,火星四溅:"赵承煜私吞官服,熔铸成银锭通过赌场销赃。这些死者要么是知情者,要么是他用来混淆视听的替死鬼..."他突然想起什么,扯开一具尸体的袖口,腕间褪色的刺青若隐若现——那是漕帮特有的鱼形标记。
雨声骤然变大,淹没了苏半夏的惊呼。张小帅看着手中的金线碎屑,终于明白陈明德临终前用血画的半条鱼是什么意思。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此刻如锁链般串联成环,而赵承煜精心编织的谎言,正在这些细微的证据面前,一寸寸崩解。
烛影钩沉
验尸房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苏半夏的指尖捏着枚雀金阁赌筹,鎏金表面在烛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她将赌筹缓缓转动,终于在鱼眼处的凹槽里,发现了针尖大小的"赵"字印记——那字迹工整得诡异,分明是用微雕技法刻就。
"这些'赵'字微缩印记,与死者指甲里的印泥......"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琉璃盏里浸泡的指甲碎屑在水中轻轻晃动,暗红色的印泥晕染开来,与赌筹上的金色"赵"字在光影中重叠。张小帅猛地抓起案头的验尸记录,三日前那具无名尸的指甲缝里,确实提取到了含有金粉的朱砂印泥。
记忆如惊雷炸响。两人同时想起赌坊暗格里那本残缺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收官服残片十二副,熔银八百两"的记载墨迹未干,日期正是赵承煜升任百户那日。当时他们只当这是普通的销赃记录,此刻回想,那工整的小楷与赌筹上的微雕字迹,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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