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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钩魂录
顺天府的秋雨裹挟着寒意,将验尸房的青瓦敲得叮当作响。二十七具裹着白布的尸身整齐排列,水渍顺着青砖缝隙蜿蜒,在地面晕染出诡异的暗纹。主官李大人的蟒袍下摆扫过门槛,玄色官靴重重踏在砖面:"各位同仁,这二十七具尸体均在护城河打捞而起,死亡时间约在三到五日前。"
众人围拢上前时,竹帘被风掀起一角,冷雨斜斜飘入。张小帅挤在老仵作陈明德身后,指尖触到潮湿的布角时,一股腐臭混着河水腥气扑面而来。白布掀开的刹那,青灰色的尸身暴露在天光下,死者右手无名指蜷缩如钩,指节处暗红的烙痕刺得人瞳孔骤缩——半枚飞鱼纹栩栩如生,鳞片纹路清晰,尾端三钩却独缺末道,宛如被利刃生生剜去。
"这纹路......"陈明德的铜烟杆当啷落地,"与半年前'赐棺案'死者后颈的压痕......"他声音发颤,惊得众人倒抽冷气。张小帅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中轰鸣如雷。半年前那桩悬案瞬间涌入脑海:七具尸体被装入刻着龙纹的楠木棺,后颈均有半枚飞鱼压痕,结案文书却草草定为"江湖仇杀"。
"张仵作,你怎么看?"李大人的目光如鹰隼般扫来。张小帅蹲下身,指尖悬在烙痕上方半寸处。尸体皮肤碳化发黑,边缘却异常整齐,分明是用烧红的模具按压而成。他突然想起案发当夜,自己在义庄守灵时听到的诡异声响——铁器灼烧的滋滋声,混着压抑的惨嚎。
"大人,这烙痕与赐棺案印记如出一辙,"张小帅扯下死者衣袖,臂弯处的鞭痕赫然在目,"且死者生前应遭受过酷刑。护城河离城西乱葬岗不过三里,半年前失踪的漕帮兄弟......"他话音未落,陈明德突然抓住他手腕:"小帅,你袖口!"
张小帅低头,粗布袖管上的补丁下,露出半寸银线绣的飞鱼纹——正是他半月前在"雀金阁"赌场丢失的飞鱼服残片。那日他追查盗匪,却在赌局中被人灌醉,醒来时官服不翼而飞。此刻回想,庄家转动骰子时,袖口露出的飞鱼纹尾端,竟也是缺了末道钩!
暮色四合时,张小帅独自蹲在护城河堤。淤泥中散落着破碎的陶片,沾着暗红污渍。他用银针探入,针尖瞬间发黑——是销骨散,江湖上最阴毒的腐尸药。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长两短的节奏,竟与半年前义庄守夜时听到的暗号相同。
"张小哥好雅兴。"沙哑女声突然响起。苏半夏从芦苇丛中现身,腰间革囊鼓鼓囊囊,"你在赌场丢失的飞鱼服,我在城西成衣铺找到了线索。掌柜说半月前有人送来二十副残片,要求绣上缺尾飞鱼纹。"她掏出半块带血的银扣,边缘缺口与张小帅残片严丝合缝。
深夜的雀金阁灯火通明,骰子声与笑骂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张小帅将一锭银子拍在赌桌,故意露出袖口残纹。庄家的瞳孔骤然收缩,斗笠阴影下的刀疤扭曲如蛇。"这位客官面生。"庄家推来骰盅,青瓷碗底却粘着暗红碎屑——正是销骨散特有的结晶。
赌局正酣时,苏半夏突然撞翻酒坛。混乱中,张小帅瞥见庄家后腰露出半截绣春刀穗——那是北镇抚司百户赵承煜的独门标记。三年前,赵承煜正是"赐棺案"的主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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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啦!"尖叫声突然响起。赌场二楼燃起大火,张小帅趁机踹开暗门。密室里堆满木箱,打开竟是漕帮失踪的官银,每锭都刻着缺尾飞鱼纹。角落里,一具腐烂的尸体蜷缩如虾,右手无名指上的烙痕还在渗着黑血。
"张小帅,你果然来了。"赵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绣春刀出鞘的寒光中,他扯开衣领,后颈狰狞的烫伤疤痕赫然是飞鱼形状,"当年漕帮发现官银失窃,我不过是让他们永远闭嘴。"他狂笑时,腰间令牌跌落——半块刻着北镇抚司的铜牌,边缘缺角与死者烙痕完美契合。
暴雨倾盆而下,将验尸房的血迹冲刷殆尽。张小帅将最后一具尸体的烙痕拓片贴在墙上,与赐棺案卷宗并排放置。三十七张桑皮纸上,残缺的飞鱼纹仿佛活了过来,尾端缺失的钩刺,如同悬在贪者头顶的利刃。苏半夏递来新的密报,上面用朱砂写着:晋商商铺惊现同款飞鱼纹银锭。
更鼓敲响五更,张小帅握紧染血的银扣。窗外,闪电照亮护城河的浪涛,恍惚间,他又看见半年前那个雨夜,载着龙纹棺椁的马车消失在雨幕深处。飞鱼纹的秘密,或许才刚刚开始。
飞鱼悬棺谜案
崇祯十五年深秋,顺天府的银杏叶铺满街巷,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息。验尸房内,二十七具无名尸整齐排列,白布下的身形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阴森。主官李大人眉头紧锁,蟒袍上的金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各位同仁,这些尸体均从护城河打捞而起,死亡时间不过三五日。"
众人围拢上前,小心翼翼掀开白布。青灰色的尸身映入眼帘,右手无名指指节处,半枚暗红的飞鱼纹烙痕触目惊心——鳞片纹路清晰,尾端三钩却独缺末道,宛如被利刃生生剜去。
张小帅只觉心脏猛地一缩,眼前浮现出半年前那桩悬案。当时,顺天府接连出现离奇命案,死者均被装入刻有龙纹的棺椁,后颈留有半枚同样残缺的飞鱼纹压痕。官府查了数月,最终却因"证据不足"草草结案。但那个诡异的印记,却如附骨之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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