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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啊,咱爷俩可是老交情了。”王扒皮堆着笑往前凑,腰间的鎏金玉牌撞在供桌上,映得桐油灯的光晃了晃。他身后的师爷抱着个描金木箱,箱盖缝里漏出半锭银子,银光映着师爷袖口的玄龟纹——那是前日东厂送来的“查案经费”,此刻木箱上的封条还新鲜,却被生生撕开了道口子。
张小帅没抬头,手里的竹条在灯笼骨架上绷出个方正的“算”字:“推官大人今儿个不忙‘义庄修缮’了?”他忽然想起半月前,王扒皮批的修缮文书把“梁木”写成“棺木”,害得慈幼院的孩子在义庄里找了三天棺材,“倒是忘了问,大人上次漏写的‘修’字三撇,如今补上了么?”
王扒皮的笑纹僵在脸上,师爷怀里的木箱“哐当”响了声,银子滚出半锭,停在张小帅脚边。那银子边角刻着东厂的玄龟暗纹,正是曹吉祥用来打点官员的“规矩钱”。
二、算筹缝里的银光
“瞧您说的,本官今儿个是来赔罪的!”王扒皮搓着手,指尖的翡翠扳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东厂那伙人不懂事,抓了您的人——这不,本官把他们送的‘经费’原封不动拿来了,就当给孩子们买些炭粉、粘纸,继续玩您那‘算筹灯笼’!”
他冲师爷使个眼色,木箱盖“啪”地打开,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人睁不开眼。张小帅却看见,箱底压着半张残卷,边角露着“福记粮铺”的字样——正是去年王扒皮把“福”写成“祸”,害得掌柜的被东厂错抓的卷宗。
“大人这‘安抚’的筹码,可是东厂的‘错字钱’?”张小帅捡起滚来的银锭,玄龟纹在他掌心硌出个印子,“当年‘福记’掌柜蹲诏狱时,您说‘错字难免,商人命贱’,如今怎么…银子比命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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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扒皮的脸涨成猪肝色,师爷忽然咳嗽两声,袖口的玄龟纹抖得厉害:“张旗校明鉴,我家大人也是身不由己…东厂逼得紧,错字文书都是他们让改的!”他忽然指着窗外飘飞的柳絮,“您瞧这算筹刀闹的,如今顺天府上下,谁不知道错字要人命?”
三、灯笼火里的旧账
张小帅没接话,只是从供桌下抽出本泛黄的账册——那是他用三年时间攒下的“错字冤案录”,每一页都画着算筹符号,对应着王扒皮批过的错字。翻到“义学变义冢”那页,纸上还留着孩子的指印:“大人可知,去年您把‘义学’写成‘义冢’,孩子们在乱坟岗读了半个月书?坟头的野草,比他们的书声还高。”
木箱里的银子忽然“叮铃”响了声,王扒皮猛地合上箱盖,翡翠扳指磕在箱沿上,崩掉块翠色:“陈年旧事提它作甚!本官今日来,是想跟您商量个‘大事’——”他压低声音,袖口的玄龟纹蹭到灯笼骨架,“您看这‘算筹刀’闹得东厂没了脸面,皇帝心里也明镜似的…不如咱爷俩联手,把这‘错字勘正’的差事揽下来,往后顺天府的文书,您先过目?”
镇魂铃忽然“叮铃”作响,张小帅抬头望去,门口蹲着个小乞丐,手里举着片沾炭粉的柳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王扒皮,银锭晃,错字账,箱里藏”。夜风灌进窗,把柳絮吹落在木箱上,“藏”字正好盖在玄龟纹上。
四、柳絮落处的刀光
“大人是想让我帮您‘勘正’错字,还是帮您藏住贪心?”张小帅抖开账册,算筹符号在灯光下连成线,像把把细刀,“您瞧这三笔账——‘义庄修缮银’少了三成,‘慈幼院米粮’短了五斗,最妙的是去年冬天,您把‘赈灾粥’写成‘赈狗粥’,害得难民们蹲在衙门吃了三天狗食…这些‘错字’,大人打算怎么‘勘正’?”
王扒皮猛地站起身,马褂扫翻了供桌上的灯台。桐油泼在灯笼骨架上,“算”字腾地烧起来,火光照得他脸上的汗珠子发亮。师爷抱着木箱往后退,银锭从箱缝里掉出来,滚到小乞丐脚边,被孩子用竹板敲得“当当”响:“王扒皮,心发慌,算筹刀下现原形——”
“你…你竟敢查本官!”王扒皮的手指戳向张小帅,却在看见对方手里的账册时顿住——那上面每笔错字旁,都画着东厂的玄龟纹暗记,分明是他跟曹吉祥勾结的铁证,“你到底想怎样?”
“不想怎样。”张小帅捡起烧剩的灯笼骨架,“算筹刀不杀人,只记账——大人只需把错字文书全摆到顺天府大堂,让百姓们看看,这些年被您吃进肚子里的‘错字银’,到底喂肥了多少个‘王扒皮’。”
五、市井风里的终章
当第一缕晨光漫进殡葬所,王扒皮抱着木箱走出大门,师爷手里的账册被风吹得“哗哗”响。顺天府的百姓早已围在门口,看见木箱里的银锭和错字卷宗,顿时炸开了锅:“原来‘福记’掌柜是被他害的!”“义庄的破房也是他贪了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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