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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老周挑着新糊的獬豸灯笼进来,灯笼上的磷粉在夜风里明明灭灭,竟将“人活”二字的影子,投成了“禾”与“舌”的叠影:禾是善堂的麦,舌是虎娃的歌,“麦拥歌,人活暖”。“要说这灯啊,”他把灯笼挂在破窗的钉钩上,“昨儿陈三蹲在城隍庙,就是被咱这灯笼光唬住的——他说看见獬豸灯穗上的‘气’字,像条活过来的蛇,专咬‘贪心鬼’的尾巴。”
张小帅摸着袖口的醒魂草汁,汁液在夜风里慢慢变干,竟在布料上显了“火”字的暗纹——点是灯芯的跳,撇捺是风的痕,“跳痕合,火不熄”。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凶宅里的鬼,怕的不是符纸,是人气——人气旺了,鬼气就淡了。”此刻虎娃正举着筷子,给墙上的“气”字添了道“炊烟”的弯,那弯弧,竟与老王铁皮刀的月牙刃,一模一样。
狸花猫跳上窗台,爪子踩过“往生咒”的残片,把“往”字的“彳”部,踩成了“人”与“人”的连笔——左边是大牛的肩,右边是小顺的手,“肩扶手,往生路”。虎娃立刻凑过去,把猫爪印描成獬豸的脚印,“小花帮俺们‘踩’开了鬼路!”荧光笔在“灯”字周围画了圈萤火虫,“小顺说,萤火虫是‘鬼火’变的,现在给咱当‘灯奴’!”
老方丈拄着拐棍晃进来,拐棍头的“醒”字木珠被风吹得轻响,“‘人活一口气’,”木珠敲在墙上的墨字边,“这‘气’啊,是灶膛的烟火气,是弟兄们的肝胆气,是孩子的笑闹气——”他指了指破窗外的磷粉獬豸纹,“鬼见了这‘气’,跟见了獬豸角似的,躲都躲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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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忽然举着半块糊饼跑过来,饼上的焦痕在风里晃成“火”字,“张哥您看!”他把饼贴在“灯”字底下,焦痕正好成了“灯芯”的形状,“用咱的糊饼当‘灯油’,准保这盏‘人气灯’,亮堂一整夜!”饼香混着磷粉的微光,竟将“鬼畏”二字的笔画,熏成了“愧”与“胃”——心部是恶的愧,月部是善的胃,“愧护胃,鬼自退”。
夜风忽然大了些,“往生咒”的残片被吹得贴在“鬼畏”二字上,竟将“鬼”字的“厶”部,盖成了“口”——口是虎娃的笑,厶部是鬼的影,“笑覆影,鬼成空”。大牛望着墙上的字笑,“以前总觉得‘往生咒’玄乎,”他拍了拍“鬼面盾”,盾牌边缘的缺口里漏出的韭菜叶,正好扫过“气”字的折笔,“现在才知道,最厉害的‘咒’,是咱善堂的‘人气咒’——只要有虎娃的笑、老王的烟袋,啥鬼啊怪的,都得靠边站!”
当第一只萤火虫飞进破窗,停在虎娃画的灯穗上,张小帅忽然想起暗格里的残绢——上面的“童男童女露”字迹,此刻怕是正被夜风带着,混进了善堂的烟火气里,把“露”字的“雨”部,润成了“泪”与“油”的叠影:泪是旧恶的痕,油是新灯的暖,“痕覆暖,露成光”。他摸了摸墙上的墨字,指尖蹭到虎娃画的荧光灯穗,那光,比任何朱砂符纸,都亮堂百倍。
夜风裹着饺子的热气,钻进证物室的暗格——“往生咒”残片、虎娃的荧光笔、父亲的旧档,此刻都躺在“人非药引”的刻字旁,却被韭菜香、饼焦味,染了人间的暖。张小帅摸着暗格底板的刻字,刻痕间的荧光粉粒,竟比任何星辰都亮:原来这世间最强大的“辟邪符”,从来不是黄表纸上的朱砂,是墙上那行淡墨字——“人活一口气,鬼畏一盏灯”。
那“气”,是善堂的烟火气;
那“灯”,是虎娃的荧光灯。
而此刻,破窗的风还在吹,“往生咒”的残片还在飘,却再也遮不住底下的墨字——字里行间,藏着善堂的魂:
人活着,靠的是一口烟火气;
鬼害怕,怕的是一盏人间灯。
这一夜,善堂的灯火始终未灭——老王的烟袋锅子明灭如星,大牛的盾牌映着灯影,虎娃的荧光笔在墙上画个不停,小顺正往锅里添第二茬饺子。破窗外的磷粉獬豸纹,在夜风里与灯笼光共舞,竟将“凶宅”的“凶”字,舞成了“汹”——汹汹而来的,不是鬼气,是人间的烟火气,是理的潮,是善的涌。
当最后一只萤火虫落在“灯”字上,善堂的墙上,“人活一口气,鬼畏一盏灯”的墨字,被荧光粉与磷光勾勒得发亮——那不是符咒的威,是人心的暖,是让每个“恶鬼”都知道“人间灯火长明,人气永不熄灭”的笃定。
毕竟,这世间最动人的“江湖”,从来不是与鬼的对峙,是人与灯的相守——守着一盏不会熄灭的灯,守着一口不会冷掉的烟火气,守着墙上那行淡墨写的字:
“人活一口气,鬼畏一盏灯。”
而这口气,这盏灯,就在善堂的灶台边,在虎娃的笑闹里,在每个敢把“凶宅”过成“暖宅”的人,眼里的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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