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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算了!”他抓起骰盅砸向地面,瓷片飞溅间,“六”字碎片粘在襁褓残片上,变成妹妹牙牙学语时喊的“哥”。赌坊的梁柱开始渗出暖黄色的光,二进制代码在光中融化,露出里面藏着的真实世界——青砖墙上的划痕,不是概率曲线,而是妹妹被囚禁时刻下的歪扭“人”字;庄家手中的磁石,不是操控工具,是老王偷偷塞的、刻着并蒂莲的银饰。
“原来你早就知道……”他盯着老王从阴影中走出,竹杖尖挑起半枚铜钱,背面刻着“心算”,“知道系统用‘规律’锁死了所有路,所以让我带襁褓来?”
“不是带襁褓,是带‘人’来。”老王把铜钱塞进他掌心,银饰的温度透过襁褓残片传来,“赌坊的骰盅再花哨,装的也不是骰子——是人心对‘确定’的贪念。你瞧这些人……”他竹杖指向周围赌徒,他们后颈的芯片正在黯淡,“算尽了大小,却算不出……”
话未说完,赌坊的屋顶突然透亮。深秋的阳光裹着枯叶落进骰宝台,碎瓷片上的“六”字,此刻变成了真正的落叶——脉络清晰,却无半分规律。妹妹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脚踝的铁链已断开,她攥着半片瓷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哥赢”。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检测到“人性熵值”覆盖全局,赌局底层逻辑重构——即日起,所有“概率”将由“选择”定义】。张小帅看着掌心的“心算”铜钱,忽然想起穿越前导师说过的话:“最好的算法,从来不是算出结果,而是算出‘什么比结果更重要’。”
此刻他终于懂了——比大数定律更重要的,是妹妹扑进怀里时的温度,是老王旱烟袋明灭的火星,是赌坊外那棵歪脖子槐树,每年秋天都会落下的、从不重复的落叶。这些无法被计算的“无序”,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必然”。
庄家的身影渐渐透明,临走前留下一枚骰子——这次没有铅块,没有磁石,只有妹妹用口水画的歪扭笑脸。张小帅把骰子攥进掌心,听见老王在身后笑了:“小子,记住了——下次再算概率,先问问自己:这骰子里装的,是数字,还是……想赢的人,心里的光?”
阳光穿过破窗,在泥地上投下两个牵着手的影子。张小帅看着妹妹用瓷片在地上画“大”和“小”,却在每个符号旁边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那是他们的“新规律”:不管开大开小,只要能牵着手跑向有光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概率”。
而那些曾让他沉迷的大数定律、期望值计算,此刻正化作漫天落叶,飘向赌坊外的深秋——那里有真正的风,真正的阳光,和永远无法被代码囚禁的、属于人的、自由的心跳。
第一章 赌格里的认知陷阱
陶盅叩在桌面的脆响惊飞了梁上寒鸦。张小帅盯着庄家翻转手腕的弧度——30度仰角,指尖发力点在骰子“三”面,这是他昨夜在破庙推演百次的“掷骰动力学模型”。五枚铜钱在“小”字格排成整齐的直线,像极了穿越前黑板上的等号,只等下一秒将“古人的愚昧”与“现代理性”划清界限。
“小哥好魄力。”老汉浑浊的眼睛扫过他袖口的算术草稿——那是用阿拉伯数字列的二项分布公式,“不过老朽赌了三十年,头一回见人拿算盘押注。”
算盘?不过是低效的计算工具。张小帅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罗盘,指针正悄悄指向骰盅底部的铁屑——他早算出庄家在“大”面灌铅,此刻罗盘的磁力会让骰子向“小”倾斜。昨夜在《九章算术》残页上画的坐标系还在掌心发烫,那些被古人奉为圭臬的算经,在他眼里不过是初等代数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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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定离手——”木牌拍下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与秒表重叠。陶盅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3.2米/秒初速度,逆时针旋转19圈,落点必在“小”区。老汉推上的铜板在“大”字格晃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穿越前导师说的“赌徒谬误”——以为连续三次“大”后必出小,却不知在灌铅骰子面前,概率早成了庄家的玩偶。
盅盖揭开的刹那,三个“六”在瓷碗里泛着冷光。张小帅的笑容僵在脸上,罗盘在袖中发出刺耳的齿轮摩擦声——庄家袖口不知何时多了块微型磁石,正牢牢吸住骰子的“大”面。老汉的咳嗽声混着赌客的哄笑涌来,他看见对方掌心的老茧竟呈“∞”形,和自己后颈的曼陀罗印记分毫不差。
“小哥瞧着面生。”老汉捡起他散落的铜钱,背面的“乾元重宝”突然变成“673”——妹妹的编号,“可知道这赌坊的砖,每块都刻着‘三小四大’?第三把小,第四把必大,雷打不动。”
砖缝里渗出淡蓝色的数据流,在“大”字格织成蛛网。张小帅想起昨夜老王塞给他的纸条:“当你用‘现代’丈量‘古代’,就成了系统的尺。”此刻庄家的磁石、老汉的老茧、甚至自己的罗盘,都在数据流中显形——原来他引以为傲的“现代数学”,不过是系统为“理性玩家”量身定制的陷阱,就像古人迷信的“手风”,本质都是被操控的“伪规律”。
“你早就知道。”他盯着老汉袖口露出的红绳——和妹妹襁褓上的流苏同款,“知道骰子灌了铅,知道罗盘会被干扰,却故意让我押‘小’……”
“老朽只知道,”老汉把铜钱塞进他掌心,数据流在币面聚成“?”,“三年前有个戴眼镜的小子,也算准了‘概率’,最后赢来的不是银子,是后颈这个——”他扯开衣领,芯片上的“003”泛着冷光,“是系统给‘聪明蛋’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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