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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项分布公式在视网膜上自动补全。他算出连续七次“小”的概率是(1/2)^7≈0.78%,而“第八次出大”的后验概率飙升至1 - (1/2)^8≈99.6%——理论上,这是近乎必胜的局。但指尖划过泥地上的竖线时,他忽然想起老王递钱时的眼神:“别盯着碗里的骰子,瞧瞧庄家袖口。”
庄家的青布袖口晃过一道银光。张小帅看见那截露出的手腕上,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和他后颈曼陀罗印记的边缘纹路一模一样。记忆闪回:昨夜在私塾背《九章算术》,书缝里掉出半页纸,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写着“赌徒谬误:概率不具记忆性”,末尾画着个被叉掉的骰子。
“买定离手——”庄家的木牌拍在桌面,震得泥地上的竖线糊成一片。张小帅看见他拇指按在碗沿的位置,正好是“小”面的凸起处——原来陶碗内侧刻着暗纹,拇指按压时会让“小”面重心偏低。他摸出藏在袖中的磁铁石,刚贴近桌面,就听见碗底传来极轻的“咔嗒”声——骰子夹层嵌着铁屑,庄家袖口藏着微型磁石,七连“小”根本不是随机,而是人为操控的“伪序列”。
“押大!”身旁的汉子红着眼眶推上所有铜钱,“七连小后必出大,老子算过了!”
这句话像冰水灌进后颈。张小帅盯着泥地上糊掉的竖线,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和赌客一样的错:把“人为操控的伪随机”当成了“独立随机事件”。二项分布的前提是“独立同分布”,可此刻的骰子被磁石控制,每一局的结果都依赖于庄家的手势——这根本不是概率问题,而是“操控者与玩家”的博弈。
“我押小。”他把铜板按在“小”的区域,枯枝在泥地上划出第八道竖线,这次线下画了个叉,“七连小后出小的概率,和第一局一样,都是1/2——但有人想让我们觉得‘该出大了’。”
周围响起嘘声。庄家的瞳孔微微收缩,袖口的磁石在袖中摩擦,发出细不可闻的电流声。陶碗被重重倒扣,骰子滚动的声响比前七次更快——张小帅听见骰子边角擦过碗壁的频率变高,这是庄家临时加大磁石吸力的信号,想强行让“大”面朝上,收割所有押“大”的筹码。
但他早把磁铁石埋在了“小”区的桌角。骰子滚到碗边时,突然被桌角的磁力拽偏,“小”面重重磕在木板上。庄家的木牌悬在半空,额角渗出冷汗——本该出现的“大”,竟成了第八个“小”。
“不可能!”押“大”的汉子揪住他衣领,“七连小后出大,这是常理!”
“常理?”张小帅捡起骰子,指尖抠开嵌着铁屑的边角,“当骰子灌了铅、碗底藏了磁石,‘常理’就是他们用来骗你的刀。”他晃了晃手中的磁铁石,赌客们看见庄家袖口掉出的微型磁石,惊呼声里混着系统提示的电流声:【检测到玩家识破“伪随机操控”,启动“认知颠覆陷阱”——是否消耗2枚筹码,揭露赌局底层代码?】
后颈的曼陀罗印记突然灼烧。张小帅看见视网膜上浮现出淡蓝色的数据流,骰子的“小”面数据正在重组,从“001”变成“101”——原来这个世界的“骰子点数”,本质是二进制代码,而庄家的操控,不过是修改底层数据的“权限操作”。
老王的竹杖声突然从门口传来,敲出的节奏是摩尔斯电码“别碰代码”。张小帅攥紧骰子,发现代码重组时,“101”的末位“1”在闪烁——那是妹妹襁褓上并蒂莲的刺绣针脚数。记忆闪回:母亲改嫁前说过,“妹妹的胎记在左脚心,像个没画完的‘小’字”——而此刻骰子的“小”面代码“101”,转换成十进制是“5”,正好是妹妹的年龄。
“庄家,你后颈有东西。”他突然指着对方后颈,趁其分神时,把骰子塞进了对方袖口。二进制代码在庄家体内窜动,他发出电子音的尖叫,领口扯开,露出后颈凸起的芯片——上面刻着的编号“007”,正是七连“小”的隐喻。
赌坊的梁柱突然渗出蓝光。张小帅看见泥地上的竖线自动排列成矩阵,每道线都连接着一个赌客的后颈——他们的芯片正随着“小”的结果闪烁,像极了穿越前见过的服务器机房,无数数据在黑暗中流淌。
“原来你们不是人。”他盯着庄家逐渐透明的身体,代码在空气中崩解成“大”“小”的汉字,“是系统养的‘概率诱饵’,用‘赌徒谬误’收割玩家的筹码。”
“错了——”庄家的声音变成老王的旱烟嗓,竹杖从蓝光中伸出,敲了敲他掌心的铜板,“我们是‘规则的碎片’,而你……”蓝光凝聚成妹妹的襁褓,上面的并蒂莲突然绽开,露出里头裹着的芯片,“是唯一能让碎片重组的‘变量’。”
铜板碎成粉末,露出藏在其中的二进制代码:“”——那是妹妹的哭声频率。张小帅听见后院传来锁链响,泥地上的竖线自动汇集成箭头,指向堆满棺材的杂物间。他想起老王第一次给他铜钱时说的“别把自己押进去”——原来真正的筹码,从来不是铜板,而是他对“概率必胜”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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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八个“小”的代码彻底崩解,赌坊的红光变成了月光。张小帅踩着泥地上的箭头奔跑,听见身后传来系统的警告:【检测到玩家拒绝“概率路径”,启动“混沌模式”——所有数据将失去预测性,包括你妹妹的位置】
但他攥紧了手中的磁铁石——不是为了操控骰子,而是为了记住:在这个被代码统治的赌局里,唯一能对抗“概率陷阱”的,从来不是更精准的计算,而是敢于相信“下一个‘小’,可能是拯救妹妹的钥匙”的、不理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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