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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出狱后,陈文港罹患重度抑郁和重度焦虑,伴随严重的惊恐障碍,发作起来就是刚才那个样子。霍念生不想刺激他,陈文港自己也逃避现实,光为了治这些毛病就消磨了好几年。
后来等他慢慢走出来,金城已经没有姓何名宛心这个人了。
陈文港知道霍念生跟何家那对兄妹本身就有龃龉,有利益冲突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他以前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霍念生单单是为了自己。但到后来,心里又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多少也有点是为了他。
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文港习惯性在手机上按那个熟稔于心的号码。
他输完了却没有拨,只是看看,然后又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删除了。
霍念生死后,陈文港一直还在为这个号码缴费。霍念生原本的手机在轮船失事时就不见踪影,陈文港托关系补办了一张他的卡,把新卡插在一个备份机里。
他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用它给自己打电话。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跳出“霍念生”这三个字,仿佛那一头真的还有人等他接起。
至于现在,陈文港忽然觉得害怕。
他疑心这只是一场更逼真、更有欺骗性的梦境。
承认吧,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按下去,就能听那边霍念生本人接起来,问哪一位?
陈文港站起身,又坐下,忽然又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他停在书桌旁边。
做梦就做梦吧,他握着手机重新把那个号码输了一遍,保存在通讯录里。
只要不醒来,梦也是现实。
似乎到这会儿,他才敢小心觑一眼那个呼之欲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