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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像被踩了尾巴:“你上次没听见殿下旨意,竟要去问一个已调出尚服局的人?”
女冠们纷纷求饶。
“都看着我做什么?”宝姝道,“木刷不能自动,便用手推啊,若不能在宾使离开前及时绣完这批绣样,别说之前的赏领不到手,只怕要领罚!”
一片惶惶的机杼声中,宝姝心跳极快,命人拿来群青的那本宫记,宫记之上记录了织机的做法。
宝姝在陇右时并非没学过机关术,她拆开一架织机,对照图纸翻来覆去检查,半晌,狠狠将灯笼摔在被拆开的织机上。
零碎的木头很快被烧得焦黑,骤然冒起的火光照亮她苍白的脸。
宝姝心中涌出深切的惶然,她望着停摆的织机,这里面每一个零件都不曾缺少,群青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手脚,竟在宾使等待时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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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群青在尚寝局的账房翻取账目时,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冠被小内侍引了进来。
一进来她便道:“司寝,您之前带到白马观的织机出问题了。”
群青神色冷清地听她说完,温和道:“我也不知问题在哪里。”
“那您能去看看吗?”小女冠祈求道,“若织机修不好,我等无法如期完成孟良媛的任务。”
群青不为所动:“我都调任尚寝局了,怎能越俎代庖,去管尚服局的事。”
小女冠一时哽住,再看这娘子眉眼冷寂,恐怕真如进门时尚寝局的小内侍们所说,是被太子“发配”到此处,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管了。
群青听见她哽咽,道:“孟良媛不会责罚你们的,因为她责罚你们也无用。木刷要手推,便比织机慢得多,今晚她便会知道,你们再如何赶都赶不出绣样,她会从尚服局叫另一批人来帮忙的。”
待那小女冠离开,群青将箱装好,碰上一个穿枣红袍的内侍从外面跨进来。
那人被她骤然凌厉的注视吓得心中一突,这才想起行礼:“尚寝局监事梁秋,见过司灯。不好意思啊,这尚寝局,乃是六尚中又穷又累之处,平日里都是宦官奔忙,骤然来一个如此年轻俏丽的女司寝,奴才觉得过两日殿下就会心软收回成命,这才怠慢,没来给司寝交代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