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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枕着芍药花瓣打盹时,金麒麟挂坠突然滚落石阶。翠缕俯身去拾,见麒麟左眼嵌着的翡翠竟陷进去半寸,露出里头芝麻大的铜制机簧。池水漫过青苔的瞬间,机关转动声混着蝉鸣响起,惊飞了荷叶上的蜻蜓。
"爱哥哥快瞧!"湘云举着金麒麟对日光照,麒麟腹部裂开细缝,掉出卷泛黄的桑皮纸。宝玉接过来时嗅到陈年墨香,纸角盖着史家老侯爷的私印。湘云踮脚要看,发间金累丝蝴蝶簪勾住宝玉的荷包穗子,带落几粒带血的围棋——与探春在李纨处发现的残局棋子同出一盒。
黛玉摇着泥金团扇过来时,正见宝玉用银簪挑开桑皮纸夹层。纸背用矾水绘着幅河道图,朱砂标记处正是史家老宅后院的枯井。湘云突然"咦"了一声,指着图中槐树符号:"这不是去年塌了的马厩位置?"
忽听得假山后传来杯盏碎裂声。三人绕过去时,只见薛蟠的跟班兴儿正蹲着拾碎瓷,指缝间漏出半张烧焦的信纸。宝玉佯装绊倒扑过去,袖口扫过地面,趁机将残页卷入掌心。那纸上"黑水峪"三字墨迹未干,与李纨在佛经中发现的舆图标注如出一辙。
酉时骤雨初歇,湘云缠着宝玉往史家旧宅探秘。穿过荒草丛生的月洞门,枯井边歪着半截石碑,碑文"敕造保龄侯府"的"侯"字被利器凿去半边。翠缕举灯笼照井壁时,惊见青砖缝里嵌着枚带锈箭镞,箭杆残留的黛色流苏与贾政书房丢失的砚屏穗子同色。
宝玉攥着井绳下滑时,腕上佛珠突然崩断。楠木珠子坠入黑暗,敲击声竟似落在金属器物上。井底水洼里沉着个鎏金铜匣,锁眼形如麒麟踏云,与湘云项圈暗纹严丝合合。铜匣开启的刹那,腐臭气扑面而来——里头躺着柄断剑,剑柄缠着褪色的绛色丝绦,正是贾珠生前惯用的剑穗打法。
黛玉在潇湘馆等得心焦,忽见紫鹃捧着染血的棋谱进来:"这是三姑娘让侍书悄悄送来的。"谱间夹着的松烟墨拓片突然裂开,露出半张漕运司批文,日期恰是贾珠病重那月。批文边缘染着抹暗红,竟与湘云金麒麟里桑皮纸上的污渍同源。
二更鼓响,宝玉浑身湿透地翻墙回来。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头账册记载着戊辰年冬史家向辽东输送的"药材",实则每箱夹带生铁二十斤。黛玉用银剪挑开黏连的纸页,发现夹层里藏着忠顺王府的收讫印——印泥掺着金箔,与宝钗耳坠中发现的批文用印相同。
晨起湘云梳头时,翠缕发现金麒麟右眼翡翠松动。用小银匙撬开,里头滚出粒蜡丸,剥开竟是史鼐与南安郡王的密约:"戊辰年腊月廿三,收战马三百匹抵旧债。"日期与黛玉绣帕上的账目完全吻合,朱砂批注的"黑水峪"三字力透纸背。
宝玉往梨香院查证时,撞见周瑞偷运樟木箱。箱角露出半截黛色流苏,与井底箭矢上的残穗如出一辙。他尾随至后巷,见周瑞将箱子交给个疤脸汉子,那人转身时腰间露出半块螭纹玉珏——与王熙凤毙命那夜刺客所佩形制相同。
未时三刻暴雨倾盆,湘云在缀锦阁翻找旧物。樟木箱底的《女四书》突然散页,夹着的礼单记载贾母六十寿辰时,南安太妃赠的翡翠观音内藏密匣。翠缕举着观音对光细看,发现莲花座底刻着蝌蚪铭文,与宝钗香炉里发现的铁管纹样同源。
黛玉往蘅芜苑送棋谱时,瞥见宝钗的丫鬟莺儿在晾晒染血的绷带。晾衣绳上飘着的月白中衣,袖口金线绣着麒麟纹,与史家旧仆服饰规制相同。宝钗出来迎她时,腕上新戴的伽楠香珠串突然断裂,珠子滚进石缝竟露出中空,里头塞着半张海运路线图。
戌时掌灯,宝玉在贾母院发现蹊跷。多宝格上的翡翠观音突然倾斜,露出背后暗格。藏着的密信盖着史家老侯爷私印,提及"景和二年旧债已清",信纸残留的沉香味与薛姨妈佛堂所用伽楠香如出一辙。
湘云夜访稻香村时,李纨正对着贾珠遗物垂泪。忽见断刃刀鞘内衬裂开,抽出张血书:"三千石霉米换得八万冤魂,贾史王薛俱是刽子手。"字迹狂乱处按着枚血指印,纹路与史鼐书房印鉴完全吻合。
五更天,宝玉带着鎏金铜匣求见贾政。铜匣在青石地上磕碰的瞬间,底部弹开暗格,掉出半枚虎符。贾政手中茶盏应声而碎,残片划破《西山行旅图》,露出夹层里的军饷贪墨账——末页画押的朱雀印,与宝钗手中契约的印鉴出自同一块犀角章。
晨雾弥漫时,黛玉在沁芳亭发现异样。石桌背面新添的刻痕组成箭簇形状,指向梨香院古柳。树洞深处埋着个生锈铁箱,里头二十柄断刀均刻"景和二年监造",与贾珠遗物箱中的断刃同炉所出。
巳时三刻暴雨如注,湘云在史家老宅井底摸到暗门。石门开启的刹那,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密室内七口鎏金箱大开,散落的官银底部錾着"景和通宝",每锭银两都裹着褪色的兵部封条,朱批日期正是黑水峪之战前夜。
暮色四合时,宝玉带着证物硬闯荣禧堂。贾政手中《论语》突然跌落,书页间飘出半张当票——典当物正是史家老宅密室中的鎏金箱,立票人处按着王夫人未出阁时的指印。窗外惊雷炸响,二十年未响的丧钟突然在宁国府方向响起,震落了宗祠梁上的积年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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