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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灵犀初醒（第2页）

她进入谷底，猎豹的尸体横陈在苔藓覆盖的岩石旁，皮毛上的斑点像褪色的血滴。灵犀的鼻尖刚凑近那具温热的躯体，胃袋便突然抽搐起来，她向后退了半步。

食草动物的臼齿生来适合磨碎鲜嫩的草叶，犬齿不过是退化的钝桩，此刻却要面对坚韧的兽皮与带筋的肌肉。

饥饿比诅咒更锋利。第三天正午，灵犀的视线开始模糊，树叶在眼前晃成绿色的旋涡，四肢间歇性地发麻。她踉跄着走到一棵酸角树下，用牙齿扯下几片叶子。胃袋空空地疼，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反复揉捏，连吞咽口水都能引发一阵剧痛。

"必须吃。"她对着水面倒影中的自己呢喃，倒影里的眼睛竟染上了一丝血色。这次她选择从腹部下手，那里的皮毛较薄，肌肉也更柔软。犬齿终于刺破皮肤，温热的鲜血喷在舌面上，她浑身颤抖着闭上眼，强行用臼齿研磨着撕下来的肉块。

胃袋像被扔进一块烧红的炭。灵犀剧烈地颤抖着，感觉有一团火在体内横冲直撞，从喉咙到肠道都在发烫。但奇迹般地，那团火很快转化为一股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流淌，眼前的景物突然变得更加清晰，连远处树叶上的虫蛀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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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会了挑选猎物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肾脏、肝脏、靠近脊椎的嫩肉。她会把难以咀嚼的筋腱埋进落叶堆，等雨水浸泡软化后再尝试吞咽。有时她也会对着月亮发呆，看自己在月光下的影子，鹿角依然柔美，蹄子依然纤细，可嘴角沾着的血沫却在提醒她，自己正在变成另一种生物。

溯时果的能量似乎在改造她的身体。半个月后，灵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犬齿变长了，尖端泛起淡淡的金色，像淬了一层微光。臼齿的表面出现细密的锯齿状纹路，研磨肉类时不再那么费力。最明显的是消化系统，现在她能轻松消化带骨的肉块，那些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食物，如今却能迅速转化为力量，让她在追逐猎物时更加敏捷。

灵犀开始观察森林中的生命循环。她看见巨蟒缠绕着雄鹿，鳞片与皮毛摩擦发出沙沙声，最终雄鹿的挣扎逐渐平息，巨蟒的腹部鼓起狰狞的肿块；她看见雀鸟啄食腐木上的甲虫，翅膀扑棱间振落几朵嫩黄色的蘑菇，那些蘑菇在雨后迅速生长，又在烈日下枯萎；她甚至看见一株枯树在雷电中燃起大火，灰烬中却冒出几株幼苗，鲜嫩的叶片上还带着未完全冷却的炭屑。

每当夜幕降临，她便仰望着天空中流转的星轨。那些星轨与她开灵时看见的图景重合，她渐渐明白，自己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脑海中的炽念可以探进虚空，时间在这里不是线性的流逝，而是一个吞噬与重生的轮回。

开灵期的修炼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灵犀发现自己能感知空气中的元素流动，风能告诉她远方的天气，水能传递鱼虾的方位，就连土壤都在诉说地下根系的秘密。她的身体依然是鹿形，却有了人类般的思考能力，会用藤蔓设置陷阱，会利用地形躲避危险，甚至会将吃不完的食物藏在树洞里，用苔藓和落叶掩盖气息。

远处传来人类篝火的噼啪声，橙红色的光芒穿透雨幕，如同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灵犀转身走入黑暗，蹄下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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