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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开门见山道:“我是来找萧氏娘子的,叫卢庭方出来见我。”
几个门房听她对家主指名道姓,口气很不客气,站起来便要推搡,被霍七郎一脚一个踹飞出去。宝珠大步向前,卢家的家丁们听到喊叫,手持棍棒一拥而上。
许抱真将背上的长剑扔给霍七,自己手拿拂尘如入无人之境,迈着禹步沉稳向前,雪白纤长的拂尘蹁跹飞舞,整个人道骨仙风,气度举止超尘拔俗,好似神仙下凡一般。然而伤人却凭得狠辣无情,家丁们被那柔软麈尾一触,就像是被钢鞭狠抽,纷纷筋断骨折,□□惨呼。
霍七郎拿到长剑,也不拔出来,连着剑鞘当棍子使,她贴身护着宝珠,不主动攻击,当有人试图靠近时才随意捅上一“棍”。
几个人横行无阻一路打进正堂,宝珠往主位上一坐,回首见来路上满地都是伤员躯体。
她扬声叫道:“叫卢庭方来见我!你藏在萧家和庞家的东西我都搜到了,‘二帝同功势万全’,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你配说的吗?!再不出来,小心你自家要灭门了!”
这样反复喊了几遍,心想要是有韦训念障车词的功力,整座宅子都能听清楚了,也用不着这么费劲。
她喊的内容太过惊悚,卢家的人怎么敢忽视,片刻之后,一个穿着锁边白麻衣的中年男子在十多个家丁护卫下战战兢兢来到庭院中,冲着宝珠骂道:“何处来的悍妇,敢上门骚扰我范阳卢氏的门庭?!”
宝珠微微一笑:“不过旁系而已,怎么好意思自称范阳卢氏。你就是萧苒的前公公了?穿这一身斩衰孝衣,给谁服丧呢?”
卢庭方不答,看见那个被“逐出家门”的小婢站在她身边,预料到阴谋已经败露,心里难以承受结果,反问道:“你刚才喊的话什么意思?”
宝珠冷冷地道:“你当然知道我的话什么意思,快把萧苒交出来,我饶你一条狗命。”
卢庭方出身名门贵族,兄长是朝中权贵,一生只有人对他恭恭敬敬,从没人敢呵斥奴才一样呵斥他,一时竟呆住了,指着宝珠“你你你”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恶狠狠地道:“贱妇不守妇道,已经改嫁,再来我卢家要什么人?”
宝珠义正言辞地道:“你不交人,我就送你一份大礼。你藏在萧家和庞家的那件好宝贝,我已经转手藏在你家了。这回可不是那么好找的,就算你上房揭瓦、掘地三尺,将整座宅子都拆了,没有个三五天怕是也寻不到。我已经派人去往州、县二府举报,瞧是朝廷上门抄家的速度快还是你找东西的速度快?”
卢庭方的脸色渐渐发白,他以谶纬书害人,自然知道那东西的厉害之处,对方带着武功超绝的江湖侠客,想必藏些东西是轻而易举,白麻衣下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早知道庞家是有武林背景的暴发户,谁想竟能找到这样熟知朝堂规则的帮手来。
霍七郎兴致勃勃听宝珠逼问对手,心想她从清早起就来回奔波,哪里有空安排别人去藏物、举发,这蒙人的话随口就来,真是聪明得让人好生喜欢。
宝珠乘胜追击:“你用来害人的那件东西自然有它的来处,不是凭空掉下来的。此事一旦揭发,你全家男丁被抓进大理寺狱上刑,就算你们熬刑不吐,侥幸活着放回来,被打的手折腿断浑身残疾,此生别想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这一下戳到高门筋骨要害,她本以为卢庭方会拿出兄长卢颂之的大旗来抵挡,谁想他一声不吭,一副要昏厥过去的模样,任由家丁们扶着。耳听得一声哭叫传来,一个满头银饰的中年妇人从内宅冲了出来,满脸愤恨绝望之色,叫道:
“贱妇克死吾儿,还想改嫁富翁,天下没有这等便宜事!可恨那庞家小子竟敢到处宣扬是吾儿命不够硬,不够富贵,配不上萧苒。吾儿发丧他摆席,吾儿忌日他订婚,哈哈哈哈哈哈!他此生别再想见到那贱妇,她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老老实实下去伺候吾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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