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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的时候给我发信息,我去平交道口接你。】
【过了平交道就是我们村。】
对方至今没有回复。
谢安青往空无一人的路上看了眼,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手里拎支竹笛,顺着田埂往南巡查。
遇到国庆纯属意外。
国庆是隔壁语文教师收养的流浪狗,都一把年纪了,还成天往水里蹿,关键:下得去上不来,就是一个无效扑腾。
谢安青这个月已经捞了它三次,马上会有第四次。
谢安青把笛子放在田埂上,脱了鞋,挽起裤腿下河。
天边风吹麦田,金黄的麦浪一浪接着一浪从远处奔来。
陈礼在平交道口一停车,就看到了河里的人,怀里抱着只狗,嘴里咬着条领带可能是怕掉水里弄湿夏风在鼓动她的衣服,撕扯她的领扣,狂热又放肆,而她只是没什么表情地走上田埂,放下狗,然后弯腰捡起一支笛子,笛穗上翠色的吊坠磕碰她细白的腕骨。
陈礼搭在车门上的手指轻点,听着蓝牙耳机里经纪人的咆哮:“你一声不吭跑那谢什么村干嘛!”
陈礼:“不干嘛,闲的。”
经纪人:“闲的?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放着比赛不顾,摄影展不管,杂志封面不拍,说一句‘闲的’就跑了?那种穷乡僻壤是有景,还是有人啊?!”
陈礼:“有景,也有人。”
远山里的瀑布象是悬天而下,带着夏日匮乏的凉意顺流成河,打湿了一个女人的衣服。她松开咬在嘴里的领带,又立刻被河岸的风吹过肩头,缠住了脖颈细瘦白皙,长而笔直。她似乎不太高兴,伸手扯了一下,极端深色的领带趁机攀上了她浅色的手指。
一瞬间强烈的色彩反差夺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