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小说

第48章（第2页）

被送到医院抢救两个小时后，管家成了瞎子。

叔叔匆忙赶来，赔给管家一大笔钱，回家后就拿皮带死抽了他一顿，见血也没停手，直到靳司易没动静了，才把人拖着衣领锁进了地下室里。

那里可真黑啊，只要不开门就透不进半缕光亮。靳司易像条死狗一样躺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脸上粘稠而滑腻的液体缓慢滴落，动一下，浑身的骨头就一起叫嚣着疼痛。他应该是哭了的，可眼泪都流干了，还是没人来救他，所以他又不哭了，撑坐起来，把衣服撕成长条状的破布料，小而锋利的牙齿咬住末端，另一只手狠力一扯，伤口就被包住了。

这其实是他住了一年多的房间，狭小、阴暗，弥漫着淡淡的霉味，没有桌椅，连床都没有，只在角落里铺了张凉席，上面叠一层褥子和薄被，靠墙边摆着三四个陈旧的玩偶，都是叔叔的女儿靳欣玩腻了丢进垃圾桶里的。

靳司易倒不是喜欢这种东西，只是太憋闷。他没有朋友，只能对着这些死物讲自己的心里话，可日复一日，半点回应都没得到过，因此恼羞成怒般将缝合的线扯得稀碎，大块大块已经泛黄的棉花漏出来，仿佛隐藏人体皮下的脂肪。

他用这棉花擦拭自己的伤口，染过血后再缝合回去，十岁的男孩靠在门边，借着那点微弱的光芒，认真而虔诚地缝着那些破碎的玩偶他新的朋友。

靳司易开始听得见玩偶说话。

即使它们的嗓音听起来和他的一模一样，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叔叔今天又打我了。”

“小靳不要痛呀，快用我们包住伤口。”

“好。”

于是靳司易又把它们拆开。

缝上。

再拆开。

再缝上

直到它们瘪小的身体永远不能再被修补。

靳欣推开那扇破门的时候，红润的小脸唰一下血色全无。她尖叫着指着它们的“脂肪”，神情惊骇地辱骂他，疯子、变态、精神病……佣人恶狠狠地夺过玩偶，摸起茶几上的打火机，从它们的脚下点燃。

他没有任何反应，安静地看着火舌吞噬自己的朋友，最后只留下一堆黑糊糊似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