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小说

第70章（第2页）

第93章第三章 海妖

睡醒之际，略显炽热的光线透过圆形窗户，照射在莫尼茨的脸颊上。他努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身处一艘行进中的船上，海流推动着他和其他船员，朝着某个方向进发。他还没来得及惊讶，一个矮小的女性打开门，端着食物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很快，身体软绵绵的，像一团颤抖的果冻，但斗篷完全遮住外表，令人无从探究猜测和事实是否相符。

她用一种晦涩的语言说：“请用餐，客人。”

莫尼茨没有回答。其实他听懂了，就像脑中出现了转换器，没有阻碍，但他反问道：“这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

女性微微抬头，说：“我们将要参加一场盛大的祭典。”说罢，她伸出弯曲的手臂，指了指窗外。

顺着对方的动作，莫尼茨定睛看去，这次，他看清了遥远的海平线那头耀眼的宫殿。它大约坐落在某块陆地上，闪闪发光，但谁都分辨不出具体的轮廓，只知道它如此高大、如此美丽，吸引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为了庆祝……的苏醒。”女性又开口了，“我们都是见证者。”

莫尼茨还想询问更多，可女性不再回答，示意他先用餐。傍晚时分，她邀请莫尼茨来到大厅，船员们都在这里唱歌跳舞，喝着自酿酒，那股浓烈的香料气味弥漫开来。莫尼茨不着急落座，而是仔细打量四周，目光从堆积在墙边的酒桶上掠过，然后聚焦在兴高采烈的船员身上。

他们不太像人，和那个女性一样，所有船员的身体都是软的，微微膨胀，移动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他们的脚步，好像根本不是走动，而是靠某种力量滑行。莫尼茨认为自己不该在陌生的场合喝酒，但盛情难却，他多看了几眼，酒液如同流动的光，香气扑鼻，底部浸泡着一枚类似甲虫的东西。

醉醺醺之后，船员们夸夸其谈，莫尼茨勉强辨认出一些字词，大概是关于某个“存在”的故事。时间点在很久很久之前，几乎无法判断历史，连船员们的先祖都不能探究是否真实，但他们深信不疑。莫尼茨注意到，包括那个女性在内，所有人在称呼至高无上的“……”时，不知道是不被允许，还是避讳，总是以停顿代替。

莫名其妙地，他就是觉得和那片海洋有关系。虽然现在他们航行在海上，但感知完全不一样，莫尼茨知道窗外的波浪、潮涌都是死物，仅仅跟从星球的律动上升和下降，没有自己的思想；但曾经呼唤他的海洋是鲜活的，可以思考、回答以及侵犯他，不，莫尼茨及时打断想法，不能总是想起那些淫秽的画面，他不会承认自己已经食髓知味。

“请回去好好休息。”女性对他说道。

夜深了。

而梦境仍未结束。

莫尼茨强烈地感觉到一种倒错的可笑，此时他躺在船舱内，房间很大，平和的海水带动船只向前，但人身处其中，很难判断距离。他闭上眼，过了几分钟后又忍不住睁开，他还是呆在这里，没有半点移动的迹象，也没有醒来。

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睡到第二天清晨吗？

如此想着，莫尼茨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心脏急促跳动几下，像潜意识在提醒，他立即知道，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