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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愁眉苦脸地望着蓝河,只好说:“那不知可能斗胆劳动越……大郎君吗?”
这次蓝河犹豫了一下,说:“大郎君昨夜守了一晚的夜,刚刚睡下……卢家郎君,您看,您也在蓝雨住了这么几日,不如先回去一趟,见见双亲?见完再回来,说不定十九郎就起来了。”
卢瀚文袖手倚在院子里的杏花旁,听蓝河说完,说:“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不然不安心。再说蓝河你当有什么大事?这不是千秋节要到了,西梵那些浑人来朝贡贺寿,又要准备打马球了。赢倒是不难,可不能赢得过了头,这事我做不来。我看到西梵那些人恨不得把他们的头也拧下来,谁要与他们打球?”
张佳乐和孙哲平还没把话听出端倪,院子里的蓝雨诸人看卢瀚文的神色,仿佛触及什么有趣的旧事,一时间都忍俊不禁起来。蓝河笑完后说:“小卢郎君这话说得怕是失了公道,去年咱们从凉州回来,正好赶上西梵称降纳贡,圣人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非要两国打一场马球,不是就只小胜怡情了么……”
卢瀚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这还不是十九郎一出声,人家听出他是黄十九,无论如何不肯同他打吗!也不肯同我打……十九郎不能上场,大郎君也不动了,最后只有宋晓他们几个,这才勉强没赢得太狠,无趣透顶,无趣透顶。哎,我还不曾同十九郎还有大郎君同场打过马球呢。”说完很是有一点失望的样子。
蓝河心想放眼京城,谁要和你们三个同场竞技。但他毕竟比卢瀚文年长,又有一同参军的情谊在,本想略略宽慰几句,这时卢瀚文又笑了起来:“不过去年我们刚回来,做的出格的事情可多了,好比十九郎,还没进城就抢足了风头,这才有意思!”
他说完蓝雨众人神色倒是还算镇定,可卢家的管家一下子脸都绿了,苦着脸望着卢瀚文,支吾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言劝诫:“小郎君,十九郎那件事,你可无论如何做不得。”
卢瀚文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么风光,如何做不得?”
管家心中连喊不妙,这真是近朱者赤,为了抢朵花和新科的探花郎、今上的亲外甥大打一架,曾几何时,自家郎君对于这样没体统、甚至说得上骇人听闻的事不仅不觉得古怪,反而觉得甚是风光。卢府的管家真是满心无奈,愁眉苦脸地说:“郎君,这事真做不得。”
卢瀚文看着管家半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再好没有:那是去年春日,他们从冰雪未消的凉州凯旋,一路南下,终于回到京城,河边的柳枝已然茂密,杏花尚未开过,黄少天快马进城又含笑回转,唯一不同的是手里多了一朵新开的牡丹——虞国公在长乐坊的山亭养的一株墨雪,全京师的贵胄,谁人不识?
卢瀚文想想当日的黄少天,又想想昨日见到的,不知不觉就入了神,直到听见一句——
“小卢小卢,不是说你也几天几夜没睡,这才什么时辰就闹腾起来了?唉,你们大郎君说得一点不错,从来都是我吵得人家不睡,小卢,你真的是青出于蓝了。”
一听见这个声音,卢瀚文整张脸都亮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又惊又喜地喊了一句:“十九郎!”
顿时间满院子的人全抬起头来,齐刷刷地望向二楼朝南的一扇窗口,“十九郎”之声在庭院里响成一片,只见喻文州半搀半抱着黄少天,两个人一齐倚在窗前,都在笑着往下看。
黄少天病容仍在,裹在一袭棉袍里,整张脸上虽然看不到血色,语气和神态倒是与受伤前别无二致。见他醒来,卢瀚文当即往杏树枝干一蹬,借力跃上了二楼,坐在窗沿,喜道:“十九郎!你这可是终于醒了!伤势如何?可好一点没有!”
他见黄少天苏醒之后就能下地行走,按捺不住心中喜悦,一边说话一边挥舞起手臂,黄少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坐好,然后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情景,问:“自从你回来,有没有回过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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